身处坑洞之中的两人,仿佛深陷一座天然的厮杀牢笼,胜者出牢。
上虞丹徒身子单膝跪地,那双巨翅为了撑拄身子,已经插入地面大半个身位,但饶是如此,依旧没能逃过狗窝的镇压。
他一手按落在地,腰背躬伏,面色因充血而涨红,眼瞳那纯粹的杀意夹杂着血丝,其肩头上担负着沉重压力,就如担着一座小山般。
赵狗子冷笑说道:“骨子可真硬,你狗子哥今日非要把你打趴在地。”
说毕,一抖手中神劾,一簇鲜红戗花喷薄而出,好似瓢泼的血水般。
小乞儿举戗前进,向着上虞丹徒刺击。
上虞丹徒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按落在地面之上的白皙手掌仿佛正在吸食鬼气般,正在以肉眼可怜的速度变得漆黑了起来。
一股锋锐质感自其幽黑发亮的手爪之上向外**出,这种情态,好似是从地底抽出了一把神兵一样。
他在蜕变。
叽喳!
一声鸟鸣响彻天地,排云驱风。上虞丹徒蓦然抬起头颅,尖利的鸟喙好似突出的骨刺镶嵌在其嘴角。
按落在地的漆黑手掌已经蜕变成了足以撕裂金铁的鸟爪,只见他手臂一抖,那只鸟爪便如利刃切豆腐似的按入地层,再一抓,坚硬地块被爪击成碎尘。
“凌云而起,黄雀行天。”
羽翼掀翻地层,缓缓舒展,高贵优雅。
随着羽翼的撑开,狗窝对于他的压制力减弱大半。
上虞丹徒脚步一蹬地面,尘土飞扬中,大翅鼓风而动,身子悬天翔游。
再扇一翅,抟风地行,掀起一层泥浪,向着赵狗子裹卷而去。
尘土大作如迷蒙黄雾,迎面冲击赵狗子。
上虞丹徒双手一招,一直插在地面之上的旗戗飘掠而至,旗戗入手,双手张开,大旗灌风,与双翅平行震动。
脚步凌空虚蹈几次,再出现之时,他已是身处高旷半空。
赵狗子以神劾抖出的戗花穿透黄尘,戗走尘碎。蓦然间,戗花一移,向头顶半空递去。
上虞丹徒已经裹风降临至赵狗子头顶,双旗戗交相挥动,旗影连连如相互穿梭的绢黄大布,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间竟是难以分清旗面之下的戗尖落点。
旗戗作为长戗一脉的分支,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与人对战时,挥动旗戗,旗面跟着舞动,当旗戗临至敌人身前时,翻飞的旗面可以遮挡住敌人的视线,让人琢磨不出戗攻的最终落点,杀机也会在旗面之下潜行待发。
赵狗子也是被这两面相互穿梭的旗帜晃花了眼,一时间竟是吃不准旗帜之下的两点戗尖所在何处。
当下他只能以手中那簇戗花应对,好在戗花占据的范围不算小,这两杆旗戗一时半会应该很难点碎戗花。
不过下一刻,赵狗子脸一拉。
娘得,对面是个耍戗高手,至少比自己高!
赵狗子其实并不精通戗术,因此抖出来的戗花极为杂乱无章。按照以往的经验,越是像这种杂乱无章的戗花,对手越是无迹可循,因此也就极难破解。
不经施展戗术抖出的戗花,就跟无头苍蝇乱撞似的,更容易让人防不胜防,只是威力相对来说,会弱上很多,大抵上是徒有其表,不得要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