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荣王孙冷哼一声:“如果方家不愿给你收尸的话,我慕荣家会派人前来为你收尸,所以,黄泉路上,无需徘徊,大可款步而行。”
叶枫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晚辈与慕荣家素无情谊,可不敢承这份大情。”
慕荣淮进腰挂秋水雁翎刀,身披名贵狐裘,也是咧嘴一笑:“爷爷最是心善,路旁遇到一条死狗都会帮忙收尸,更何况是一个人?”
方资微轻笑道:“既然慕荣老先生是个收尸的行家里手,淮进兄这下要有福气了。”
慕荣王孙被方资微气的面色铁青,大声训斥道:“方家小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家几代人积累起的声誉,就这么被你给毁了去,你方家列祖列宗如今都在等着你给他们一个说法!”
方资微面色平淡,丝毫没有被人戳脊梁骨的觉悟,仍旧微笑说道:“劳烦慕荣老先生先行一步,替晚辈给方家的列祖列宗捎句话,就说方资微会把方家推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慕荣王孙气的牙痒痒,跟读书人对骂,委实是占不到什么上风,旋即一甩袖袍,不再言语。
裘可道见到双方言语上的较量,也没有制止。慕荣家作为城中第一家族,哪怕是城主府这边也要礼让三分,自从鸠占鹊巢后,裘可道将城中各家各户的税银收了个遍。
哪怕是方家,每年也会定时定量的上缴税银,唯独慕荣家好像超然物外一般,这么多年来裘可道没有见过慕荣家的一个铜板儿,因此他早已怀恨在心,素来不与慕荣家有过多的走动。
但还不足以让他裘可道与慕荣家为敌,哪怕方家已经露出了敌意,裘可道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并没想要在两家之间横插上一脚。
见到双方不再言语,裘胖子这才当起了和事佬,说道:“各位都暂且消消气,哪能抢了慕荣世侄和李世侄的风头不是?今日这个舞台,是属于年轻一辈的。”
他看了眼慕荣王孙,问道:“慕荣老爷子是否押注?若是没有押注的打算,那本府主就要主持签订生死状的事宜了。”
慕荣王孙抬眼看了下石台上的比注情况,非但没有任何喜悦,面色反而还阴沉了下去。
若是城中人都押注在自家孙儿身上,那么这个以敛财著称于拜逅城的裘胖子为了钱财,保不齐会耍些小手段,暗地里帮助那少年郎。
那少年郎若是赢了下来,这些比注便会悉数落入他裘可道口袋之中。
裘可道笑眯眯的看着慕荣王孙,又说道:“既然慕荣老爷子并未有押注之心,那么接下来就进行签订生死状事宜。”
他朝后挥了挥手,一位戍卒手捧木托盘而来,木托盘上放着一张红色纸张,裘胖子接过生死状,刚要诵读,却是被慕荣王孙打断下来。
“慢着!”
裘可道一怔,问答:“老爷子还有何事?”
慕荣王孙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那泥脸僧,说道:“慕荣家可否以高僧的名义,下注一手?”
那泥脸僧又是冷不丁来了句:“剃头不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