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沉默半晌忽然飞身拦在那灰狼和猛虎之前,开口道:“几只兔子才有多少肉,我愿让尔等分食,以换取它们一条生路。”韩离此举与佛家以身饲虎之举无异,苦行禅师、秦阳和慧明都同时口诵佛号,显然对韩离此举甚为认同。
韩离的话刚出口,麦田旁的茅舍之中,忽然跑出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那孩童仿佛没看见远处的猛虎和野狼,自顾自的坐在地上玩耍。
而那猛虎与野狼,看看眼前的韩离又看了看远处的孩童,目光中尽是贪婪之意。
“虎狼原本不知人肉的滋味,你今日若要舍身喂他们,他们得知了人肉滋味,又岂肯放过这孩童?”叶枫一脸慈悲看着韩离问道。
叶枫此话一出,不止是韩离,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杀虎不对、杀狼不对,以身饲虎也不对。那究竟该如何做才对呢?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方琼却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的龙纹剑挥出,瞬间将麦田中的几只野兔杀个干净,紧接着,她提起野兔,扔向灰狼,持剑走向茅屋的小院外,仗剑守候。
众人见方琼居然是去杀那最没有攻击性的兔子,都是一脸不解。
只有苦行禅师似乎有所领悟,皱眉思索。
“方琼,你为何要杀那几只兔子?”叶枫缓缓开口向方琼问道。
“启禀师尊,在弟子看来,老虎杀狼是为了哺育幼子,它没有错,狼吃兔子是为了果腹,也没有错。”方琼沉吟着答道。
“那这几只兔子又有何错?你为何要杀它们?”叶枫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在弟子看来,最可恶的就是这几只兔子,山坡上明明有草它们不吃,却非要来吃这农户家的麦子,若是它们将这麦子吃光,这农户家里该如何度日?虎吃狼、狼吃兔子都是为了生存,这兔子有满山绿草不吃,却偏偏要糟蹋庄稼,就是作恶了。”方琼朗声答道。
在场的众人听了方琼所言,才如梦初醒,看来叶枫设下这道谜题,是为了借此探查众弟子的道心。
叶枫还是不置可否,接着问道:“你持剑站在那茅屋门口是何意?”
“启禀师尊,弟子在等!”方琼朗声答道。
“喔?你在等什么?”叶枫继续问道。
“弟子在等那匹狼吃完兔子,也在等那老虎吃完狼,看它是否有伤人之意,若是它吃完之后就此离去,弟子就放它归山,若是他吃完之后还有伤人之意,弟子就将它击杀。”方琼缓缓开口答道。
叶枫闻言终于点点头,一挥衣袖眼前的场景消失不见。
叶枫缓缓看向众弟子,沉声道:“这世间最难分辨的就是善恶,为师见你们心性纯良,很是欣慰,但是我辈身为修道之人,免不了要和世间妖魔打交道。为师想让你们知道。分辨善恶除了观其言行之外,还要探查其行事的目的。”
“万不可仅凭自己的好恶和只言片语就断定善恶,更不可仅凭表象、出生就推断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