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在新太郎家受新太郎妻子、阿松、求马助致意后,并不长留,即踏上归程。
武藏尽量放低肩膀,露出柔和的表情行走,可是,路上遇见的人,藩里的武士都让道施礼。町人则缩肩回观。
“以前,有人认为我是明晃晃的刀。但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现在可不是如此。”武藏自言自语了好几次。
他走到荒僻的壕沟边。这时,从暗影中悠然冒出一个浪人般的汉子,向武藏背后逼来。
“武藏,我在等你!”这汉子以所提棍子触地说道。
“何事?”
“我是从江户来的,有事找你。”
“什么,从江户来的?”
武藏尽量松缓脸部,反问。对方是个三十二三岁、肌肉结实的红脸汉子。
“还记得吧?我是为你所杀的梦想权之助的独子盐田滨之助。”
“嗯,记得。我三十五岁到江户时,突然有人闯入寓邸,袭击我,我以破木迎战,加以一击,不幸,所击之处不当,顿时毙命。他是一个善用棍棒的达人,名叫梦想权之助。那你是权之助的遗腹子啰?”
“不错,为雪父仇,我倾力修行,来此比试。”
“哦,此志可嘉。”
“就在这儿决斗吧!”
“什么,在这里?”
“其实,今午曾赴你的武坛,门人说你不在。据说,你一旦见对手很硬,便避免比武,以策安全……”
武藏微笑。
“盐田先生!这样说实在很遗憾。我现在已跟以前不同,职务在身,午间大多上城供职,不在武坛。明早,到武坛来,定与你决斗。”
“嗯,不会是假话吧?”
“哈,哈,哈,武藏会说假话?如果你一定要现在的话,就来。”
武藏踏出一步,滨之助猛然后跃,架起棍子。
武藏凝视其架势。武藏又踏出一步,滨之助又往后跃退。
武藏以低沉而重的声音说:“盐田先生,明天来吧!”
于是,他反转脚步,扬长而去。
滨之助吐口气,解除架势,兀然而立,目送武藏离去,额上已沁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