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由利公主与森都两人,正在距品川地藏王堂半里许的三树松附近,一前一后走着。
“公主,今晚也许吃力些,要赶上川崎落店哪!今夜里能赶到川崎,万一富岳派人追来,也不怕了。”
“哎,到长崎老远的路程,现在就嚷吃力,那还了得……可是森都,这个时候,芝山常教寺野不知怎样哪?”
“你是说武藏先生同伊织吗?就是搬上一二百人,也绝伤不了他们一根毫毛。倒是,在町奉行的罗网中的,浪人们的狼狈样子,却是有趣得很。富岳、主水、吉田等尽是一流剑客,官厅的捕役也不敢大意吧。”
由利公主黯然接口说:“是哪……武藏先生是当然的了,就是伊织先生的手下功夫,我也亲眼见过的,倒没有什么不放心。可是富岳也罢,主水也罢,到底是一起生活过来的,终是惦记……”
森都点头说:“那也是吧,这就是所谓人情……但既已让伊豆守殿下看上了,始终是逃不了的网中之鱼。从那罗网中能救出公主,却是我最欣慰的事。”
公主默然了一会儿,却说:“森都,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呢?”
“这个……还不是公主自己的品德感人?”
“就是为此?”
森都悄然说:“这个吗?也为了你能理解武藏先生吧。二十年前我初见武藏先生时,便对他极为倾倒。此后凡是对武藏寄以好感的人,不论是谁,我必善意相待。”
“我真的理解武藏先生吗?”由利公主怀疑地自语着说。
森都随后接口道:“武藏先生确是不容易被理解的一个人……但我以为公主你,比谁都清楚武藏先生。”
“真的?”
“我这样相信哪!公主能断然放得下武藏先生,便是一个很大的明证。”
“哎,放得下?”
“是的。假如现在还是稍有留恋,赶快立即丢开。武藏先生是独行踽踽的人!他是四面树敌的人!思念武藏先生的人,会陷于不幸。”
“哎,森都!”
公主正没奈何地这样呼唤时,森都愕然停步,静静地倾耳细听。
“奇了!附近有剑气……”
“哎,剑气?”
公主回头一看,吃惊地叫道:“啊,森都!那边在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