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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1 / 1)

“怎么样,阿悠!下定决心了吗?”

三天后的一个黄昏,佐渡比往日提前从宫中回来,叫悠姬到自己的房中来问道。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佐渡,这时却也掩不住沉痛的心情。

悠姬还是采取着攻势说:“那么,伯父是否侦得阴谋的真相?”

“那倒知道了。据新太郎等侦察所得,主谋的名叫鸭甚内,是昔日小次郎的用人。另一个是京都所司代的密探岸孙六,都是与武藏为仇的,却把我视为武藏一路。”

这当然是前天晚上,武藏把内幕告诉了寺尾新太郎,要他相机告诉佐渡的。

悠姬却佯作不知地说:“原来是这样的,事非偶然;但假如武藏先生得知此事……”

“当然,绝不罢休!依他的脾气,唯有一刀两断!但这样不能解决问题。事情一闹开去,不仅板仓老爷的好意落了空,一经张扬,便不止佐渡一人的问题了。现在甚内躲在哪里,密探住在何处,都已查明,所以不立即下手,便是为此。我的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武藏不在这里。”

“伯父所虑甚是。”

悠姬随口搭腔,但她了然于武藏不到这里而躲避起来的原因,暗自心折。

佐渡脸色显得更抑郁了。

“阿悠,板仓的信中曾给我一个期限,而限期已迫近了。催逼着你,我的心里虽极痛苦,但希望你早下决心。只要你一进寺院,当天便捕杀鸭甚内和密探两人;而且不必假手他人,由我佐渡亲自下手……”

佐渡以沉重的语调,断然说道。

他那表情,他那声调,没有一点虚假。而他的心中,是坚信着悠姬会依他的希望去削发为尼的。这几天的时间,只是让她能有充裕的心理上的准备罢了。

悠姬并非不理解伯父的爱护和今日的尴尬处境,但她向现实搏斗的青春热血,却不满伯父的利己主义;而她那秉承着父亲反抗的血统,更视伯父向权力低头是弱者的表示。

一直垂头静坐着的悠姬于是蓦然抬头说:“伯父,我已决心——绝不去做尼姑!”

“唉唉!”

佐渡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伯父,我拒绝你的劝告。”

“你是说不肯出家!”

“细川兴秋的女儿,绝不向权力屈膝!”

“什么?”

佐渡像是吃了一记闷棍,铁青着脸,凝望着悠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