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姑讥讽地说:“其实,那也是的。我的年纪还轻,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小次郎太太,假如我现在就是看上了你甚内哥,也不足为奇。你的关心,我真感激……”
“不,不是这种意思。并不是我对你有什么……”
甚内慌忙说。
“那当然,我也知道。刚才只是比方说哪,你是小次郎老爷的部下,我是他的情妇,谁也不能爱上谁。我们只是朋友,只是同志。我就是爱上别的男人,也绝不会同你甚内哥有什么……可不是吗?”
“当然,当然……”
鸭甚内没精打采地回道。
对男人,甚内虽能发挥其魔鬼般的压力和雄辩,唯有关于此道,却非铃姑之敌。而且,虽在铃姑不断的训练之下,仍毫无进境。但他那份认真,却也伤透铃姑的脑筋。尽情冷嘲热讽之后,铃姑的心中却抑不住对他惹起怜悯与同情。
“可是甚内哥,未给武藏加上绝命的一刀之前,我铃姑绝无他图!”
“那当然!”
无论任何场合,一提起武藏的名字,甚内便显得异常紧张。
这一点,铃姑未尝不是,现在也许在甚内之上。原是为了安慰甚内的,但不知不觉咬牙切齿地说:“可是甚内哥,真气死人!咱们费尽千辛万苦,抛开了爱情和一切,而武藏却依然无恙,倒是阿通、阿悠左右逢源,怎么不气死人!甚内哥,这次可有把握?”
“昨晚不是说过的吗?岸孙六当面晋谒板仓老爷,备细说明。板仓老爷的火急文书,早在三天以前便送达佐渡家了。”
“那封文书中,不晓得是不是尽依岸孙六的主意?”
“孙六是从板仓老爷依为左右手的亲信口中得来的消息,那还会弄错吗?前天,佐渡一家到不老庵举行露天茶会,曾招请了中津的秀月尼姑,大概就为的商量这一件事吧。”
“这样看来,准错不了。唉,那个聪明伶俐的二八少女,一变而成牛山濯濯的尼妮,虽然有点可惜,却是爱上武藏的果报哪。从此武藏手上的两朵鲜花,萎了一朵了。嘻嘻……”
铃姑乐得放声大笑。
“铃小姐,这件事竟值得你那么高兴?”
甚内的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
“啊呀,不应该高兴吗?”
“太早了,我们的舞台刚才揭幕呢。好戏还在后头哪!”
“那也是的,这以后才是甚内哥大显身手的时候哪。”
铃姑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