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头森都同与市寄寓在细工町一丁目的一家小旅馆中,天天拣那些高门大户挨家弹奏琵琶,等待着武藏的出现。同时他又多方打听着大川平藏的身世。
结果,证实了他确是在长崎杀害与市之父大森伊卫门的下手人。而夺取伊卫门爱刀据为己有的,则是那个结实红脸的大石耍。
同时,他们犹知大川平藏攀上加藤家的监视,现驻于在城的,藤堂和泉守高虎,而由他的斡旋,行将出仕加藤家。
但森都所想知道的,另有重要的一面。那便是他们与葡萄牙奴隶船的关系,是否诱拐妇女的犯人。虽然大川手下的武士,曾有过企图抢劫阿通和阿松的事,但仅凭这个还是不能明了他们与葡萄牙人的关系的。
森都是极力反对天主教的。他自己曾是虔诚的教徒,所以深知天主教本身也许只是一派宗教,但与西欧各国侵略东方的魔手相表里,是非常可怕的。他很想揭穿葡萄牙商人的奴隶买卖,借以唤醒那些误认天主教国是神国的日本教徒的迷梦。
现在如让大川出仕加藤家,不仅难以探悉真相,与市的杀父之仇也更难报了。
一天,森都离开熊本,循着大津街道东上。加藤清正手植的夹道杉树,长得很高了。一里木稍上去一点,有间茶店。森都便在那间茶店前坐了下来,弹起琵琶,招引正在田里作业的村人和小孩,围成一堆。
一曲既罢,森都正在饮茶憩息时,村人们也悄悄地打开话匣来了。
“政坊姐还没有回家吗?”
“是呀,说是去熊本看祇园祭的,就此一去不返,已是三天了……到处找遍了,仍无消息。”
“哦,这就奇了。这条街上,半年来一连丢失了五个女子,也许是被南非船购买人口的人给骗走了。”
“嘻嘻,真是怕人。”
“倒是赶快去报案才是。”
“早已报过案了。但官爷却说,一定跟男人私奔了,不肯受理。”
“唉,那该怎么办呢?!”
森都听了这些话,便即回城,仍向京町一带挨家打听。第二天,他在一家店前,听到有关大川武馆的消息。
“这一带,没有比那武馆卖酒更多的了,真了不得。”
“你看他家,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而且不分日夜,半夜三更轿子进门是常事。”
“可不是嘛!昨夜隔墙听见院子里有妇女的喊声,看样子不单是练武的坛场哪。”
森都听见这些话,窃窃心喜。是夜开始,他便扮作按摩的瞎子,整夜监视着大川武馆。
又是几天过去了。六月二十日——这一天是追悼加藤清正的能乐公演的日子,在盐屋町转角的空地上,搭起临时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