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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1 / 1)

权之助长时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老母亲见此情景,以为儿子已经死了,悲恸欲绝。

“别担心,我是用刀背打的!”

武藏向老母亲做出解释,但老母亲却并没有起身。

“您快去给弄点水吧!您儿子肯定没有受伤。”

“嗯?”

老母亲这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满脸狐疑地盯着武藏。确实如武藏所言,权之助身上没有半点血迹。

“噢!”

老母亲跌跌撞撞地爬到儿子身边,给他喂水,呼唤他的名字,并不停地摇晃他的身体。权之助这才苏醒过来,看见武藏茫然地坐在一边,赶紧致谢。

“多谢手下留情。”

他边说边双手伏地,给武藏叩头。武藏也赶紧还礼,慌忙握住对方的手说:“不,输的人不是你,是我。”

武藏掀开衣服,让他们看自己肋骨下方的伤痕。

“这是被你打的,已经瘀血了!要是再近一点,我这小命恐怕都没了。”

武藏不知道这样说,他们会不会相信,他希望通过这一方式让对方相信他们没有输。

同样,权之助和他母亲也都张口结舌,望着武藏皮肤上一个小小的红斑点,不知说什么好。

武藏放下衣襟,询问老母亲。“为什么要在比试时,大喊‘腰’呢?是不是当时权之助腰部露出了破绽,所以您才大声提醒他呢?”

老母亲如实回答说:“实在很羞愧,犬子用木棍拼命抵挡您的大刀时,双足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他退也危险,进也危险,命悬一线。虽然我不懂武术,但旁观者清,我看出您的一个破绽。但犬子当时全心应战,他当时只在考虑是该出招,还是后退,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破绽。依我看来,他的上身不需要变化,只要稍微蹲低腰部,木棍就可以击中您的胸膛。所以我才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武藏点头默许,对能够有机会和他们母子二人切磋表示感激。

权之助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想必感悟到了什么。这次不再是御岳神社的神灵面前感悟到的“梦想流”,而是现实中的母亲眼见儿子处于生死边缘,因为母爱而激发出的“穷极活理”。

权之助本来是木曾的一名农夫,后来被人尊称为“梦想权之助”,是“梦想流”棍术的始祖。他在自传的后记中记下了母亲的话语,题为《母亲的一招》。

这篇文章记录了伟大的母爱,以及与武藏比武的过程,但并未写“赢了武藏”。在他一生中,他都说自己输给了武藏,并且将输的过程一一详记下来。

武藏向这对母子送上了衷心的祝福,然后就和他们作别,离开了荒原。当武藏来到上诹访附近时,他发现一名武士正在马子驿站向来往行人打听自己的下落。

“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名叫武藏的人从此经过?他应该走的就是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