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信尹微笑时,麻子脸上露出两个酒窝,他转头对吉野太夫说道:“那是绍由先生的声音吧?”
吉野轻咬红唇,为难地说道:“啊!要是他来了,可怎么办哪?”
此时,乌丸光广摁住吉野的裙摆说道:“不用起来!”随后,他穿过隔壁的房间,来到走廊,故意大声说道:“宗彭泽庵和尚!宗彭泽庵和尚!你在那儿干什么?门开着很冷哟!你要是出去,就把门拉上,要不就快点进来!”
于是,宗彭泽庵答道:“哦!我要进来。”
说着,他拉着绍由一起进了屋,还让他坐到了光广和信尹对面。
“哦!没想到会碰到你们,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灰屋绍由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来到正襟危坐的信尹面前,同时举起酒杯说道:“敬您!”
信尹微笑着说道:“船桥老丈,您一直都这么硬朗啊!”
“我可真没想到,寒严先生的同伴是您呀!”
他把酒杯放回原处,故意乘着酒劲儿倚老卖老地说道:“虽然你我平常没什么交往,但既然在这儿遇到,就是有缘,您就把什么关白、参议放到一边吧!哈哈哈!宗彭泽庵和尚,你说对不对!”
说着,绍由一把搂住了宗彭泽庵的头,并指着信尹和光广说道:“世间最可怜的就是这些公卿!什么关白、左大臣,全是徒有虚名,根本没有实权。他们可远远比不上我们这些商人呀,和尚,我说的对吗?”
对这位借酒撒疯的老人,宗彭泽庵也有几分畏惧,于是他急忙答道:“是啊!是啊!”他好不容易从绍由胳膊里挣脱出来。
“来!我还没敬和尚呢!”
于是,他又要了个杯子。
绍由手中的杯子几乎要碰到了脸,他接着说道:“你们这些和尚最狡猾了——简直是当今世上最狡猾的一群人!最聪明的要属商人;最强悍的是武家;而最愚蠢的就是在座两位了。哈哈哈!难道不是吗?”
“没错!没错!”
“公卿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在政治上又总吃闭门羹,平时只能吟吟诗、写写书法,除此之外什么用处也没有。哈哈哈!和尚,我说的没错吧!”
论起饮酒作乐,光广不输给任何人;而谈到吟诗作对,信尹则不甘落于人后。可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一闹,二人都没了兴致,只是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绍由更是得意忘形。
“太夫……你是喜欢公卿呢,还是喜欢商人?”
“呵呵呵,船桥先生也太为难人了……”
“不要笑!我是想知道你们女人的想法。哦,我懂了!太夫还是觉得商人比较好吧——那就到我的房间来吧!那么,太夫我就带走了!”
说着,这个好胜的老人一把拉过吉野太夫的手摁在自己胸前,然后站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