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有人忍不住大笑,连那个青衣公子,都不由抿了抿嘴。
童子做了个夸张的动作,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拍掉身上的灰,又煞有介事地上前问,“那文宣王呢?”
“还是妇人。”刘怡摇头晃脑地答。
“啊?这又是什么道理?”
“《论语》有云,‘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如果不是妇人,怎么会说待嫁呢?”他的话音一落,客人们立刻笑得前仰后合,小小的茶舍,仿佛要被笑声淹没。
身材细弱的苍鶻下去收钱,大家都对这雨天中的笑话十分满意,打赏起来也格外慷慨。那个青衣公子朝身边的壮汉使了个眼色,他便往托盘中丢了一小块绞碎的银子。
如丝如絮的雨,渐渐停了,客人们相继走出茶舍,该回家的回家,该继续干活的继续干活。此时正值黄昏,天边的灰色的云朵中,透出一抹嫣红,如少女含羞带笑的脸。
“这位公子请留步。”刘怡收好赏钱,追上了刚刚要出门的青衣公子。
这名贵客站住了,站在灰色天幕下,瘦弱而高洁,仿佛一支青翠欲滴的竹。
“不知这位客人如何称呼?”他走过去,指了指盘里的银子,“这么多的赏钱,多谢了。”
“贱名不足挂齿。”他说话了,声音温润而低沉,“你的笑话,曾是宫廷中的,值这么多钱。”
刘怡愣了一愣,这确实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笑话,可是只有行内人才知道。就在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年轻的公子已经走了,壮汉缓步跟在他的身后,如一座巍峨可靠的山。
这人到底是谁呢?之前怎么从未见过?但是没功夫细想了,吃过晚饭,他还要去戏院里跟同行一起演出大戏呢。
他高声叫着搭档的宝儿,也就是那个瘦弱的苍鶻,两个人在茶舍里胡乱吃了。就踏着满地的泥泞,匆匆忙忙奔赴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