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黄太医自上次试药之后,中间又来过杨家宅子一次,是过来给杨容止送最新研制出来的药丸。按照苏小米的提示,黄太医将治疗喘疾的药丸按照剂量由少到多分装在小瓶子里,嘱托杨容止每天用一些。
这些日子,杨容止的喘疾已经明显好了许多,身子骨也大好了。晚上能安安稳稳睡整觉,只白日里偶尔有些轻微的咳喘。
这日,杨容止早读之后,趁着空闲的当口到院子里散步透气,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咚咚几声清脆的敲门声,于是,缓步走过去,打开院门,便见苏小米笑盈盈地站在院门口,一时之间恍惚不已,激动得一阵手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表哥,你别激动,小心喘疾又犯了。”苏小米笑得眉眼弯弯道。
杨伯和林绣娘闻声赶来,见是苏小米,也都高兴坏了。几人簇拥着将她接进院子里。
杨家宅子里有一间空置的厢房,原本便是留给苏小米住的,林绣娘每日里把宅子收拾得干净整洁,这间空置的厢房也被她打扫得纤尘不染,苏小米只需将换洗的衣物放进去,便能住了。
几人在厅堂里叙着话,苏小米惊觉没见着苏青禾。
“苏公子自打知道娘子有喜之后,读书越发用功了,这几日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耳朵里全然听不到外边的声响,这大概就叫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林绣娘笑着道,一边从屋里拿出新做的点心果子摆在案几之上。
苏小米抬眸,见林绣娘这些日子在宅子里身子骨养得好了不少,面上气色也红润了些,整个人都更精神了。
“绣娘跟着我大哥和表哥待在一起待久了,说话都变得这般文绉绉的了。”苏小米打趣儿道。
“你这小妮子,尽知道取笑我。”林绣娘听苏小米如此一说,走过来掐了一把苏小米的细腰。
苏小米闪身一躲,正好与刚刚走过来的苏青禾撞了个满怀。
“你这丫头,怎的这时候回来了?都到厅里了,也不叫我一声!”苏青禾看到苏小米,面上一阵又惊又喜。
“怎的叫我不叫你?方才咱们的声响只差把整个宅子掀过来了,你在屋里读着圣贤书,自然是听不见厅里的说话声。”苏小米说着弯腰帮着苏青禾拾捡方才被她撞在地上的纸张。
“这些都是你这些日子读书做的笔记吗?”苏小米一边捡着地上的纸张,一边道。
“可不是。年前我跟表哥参加了一个诗会,诗友都是一些自南方而来的科考举子,在诗会上,我们一起煮茶论道,吟诗作赋,也交流了不少科考的经验。回来之后我便整理了一下。”苏青禾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苏小米捡起来的纸张。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杨容止闻言走了过来,拿起苏青禾手里厚厚的一沓纸张,一张一张细细翻看起来。
“表弟收集整理的这些个题目倒是很有借鉴意义。咱们大靖春闱会试的考试科目虽然屡经变革,但诗赋、经义、论、策仍然是每次会试必考的内容。”杨容止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