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年,因为叶璟辰中毒,军中各人都过得胆战心惊。好在,在大夫的悉心照料下,加上叶璟辰原本身体底子就极好,没出几日,他的身体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日,陆凌风将秦斌一事一五一十说与了叶璟辰,又将那日收回来的银票和碎银子理了出来。
“这军营里以前从西境购置粮草一年约需七万两白银的费用,殊不知仅仅秦斌一人便贪掉了一万两去,也难怪那傻村姑提出要在军营里建一个温棚子种植牧草,以达到自给自足的时候,这秦斌会起了杀心。”陆凌风捏着手中银票道。
“粮草采买这个环节肯定不是秦斌一人便能把控的,其他人定然也有参与。”叶璟辰微微蹙了蹙好看的剑眉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秦斌已死,若是要彻查此事,必定引起军中慌乱,现在边境局势不妙,若在此时军心不稳,我担心万一与苍狼人打起来……”陆凌风不无担忧地道。
“现在怕是查与不查,军心都不稳。”叶璟辰沉声道,抬手端起小厮送进来的草药仰头一饮而尽。
“那依殿下的意思,当是查与不查?”陆凌风继续道。
叶璟辰缓缓将手中药碗搁置在了一旁的木桌之上,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继续道,
“此事如果明着查,军营里定然人心惶惶。如果不查,只会助长军中贪腐之气,还会因此错过一个立规矩的好时机。所以,钱是一定要追回的,军心也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叶璟辰顿了顿,又继续道:
“此事宜早不宜晚,依我之见,便在今日吧。你且去备一万个木盒子,分别分发到每个将士手上。然后,再出个告示,就说凡与秦斌购置粮草有牵扯者,从即刻起,三日之内交出贪得的全部银钱至军中,木盒子不记名也不作任何记号。交出银钱者,此事便可既往不咎。三日之后,军中将彻查秦斌贪腐军中粮草银钱一事,届时若再被查出者,军法处置,绝不手软。”叶璟辰缓声道。
陆凌风听叶璟辰如此一说,面上禁不住流露出钦佩之色,“殿下这个法子真是好极了。木盒子不记名不作任何记号,便能给犯错的将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况且,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交出银钱,也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免得日后落人话柄,遭人白眼。同时,告诉他们三日之后再彻查此事,又打消了那些犯错误将士的侥幸心理,若是真有不愿主动上交银钱的,这时候再上军法合情合理,一点也不会失了军心。”
陆凌风说完,又扫了一眼儿叶璟辰,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一直被养在乡野之间的小小屠夫,居然能有这般大将之材的谋略,这让他打心眼里佩服。
二人正说着话,屋外廊下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二人都知道这轻柔娇糯的脚步声的主人是谁,心中一喜,纷纷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