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听到这声喊叫,身子猛然一震,踮起脚尖来往里瞅了瞅,见杨容止此刻正瘫在床边,怎么摇晃都动弹不得,心里唬了一跳,腿都有些发软了。
“大夫,您快过去瞧瞧吧。”旁边的林绣娘也是心急如焚。
在大家的一致催促下,那大夫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床边,苏小米赶紧将杨容止的身体放平,躺在**,又拿来小枕垫把他的手抽出来垫上,好让那大夫把脉。
那大夫蹲下身子,替杨容止把了把脉,又起身,掰开他的眼眸瞧了瞧,瞧完面色一怔,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姑……姑娘,公子他……脉息微弱,瞳孔放大,体温骤然下降,怕是不行了,在下医术不精,实在是回天乏术……”那大夫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身子往门边爬去。
“绣娘!取了诊金,送大夫出门。”苏小米听那大夫如此一说,胸中微微一颤,但她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嘱托林绣娘先将那不中用的大夫先送出去。
而后起身来到床边,拿起身旁的矮凳放到**,掀开被子,将杨容止的腿抬起来放在凳子上。这个身体卧平腿抬高的动作,可以尽快让他的血液回流到脑部,增加脑灌注,避免昏厥导致的脑部长时间缺氧。
苏小米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冷静地瞅了一眼在一旁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杨伯,“杨伯,府上可有芸香草?”
“姑娘说的什么……草?”杨伯原本便耳朵不好使,这会儿吓得更是哆嗦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芸香草,也名臭草。根茎细瘦,带紫色,叶鞘无毛,味道微微发臭,所以叫臭草。”苏小米拔高了音量,准确,清晰地道。
“臭草……”杨伯听着苏小米的描述,勉强镇定下来,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一番,而后浑浊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有的,有的。我这便去给姑娘取些过来。”杨伯说着,佝偻着背转过身子,加快了脚步朝院中跑去。
苏小米俯下身子,将杨容止身上的衣物解开,将他的身体转向一侧,把他的呼吸通道彻底打开。
做完这些,杨伯已经从院子里取了一些芸香草过来,“姑娘,这便是您说的臭草。”杨伯将那臭草捧到苏小米身前,苏小米俯下身子一闻,顿觉一股臭味直冲脑门。
“嗯,对,就是这个。”苏小米接过那臭草,转身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个茶碗,将那臭草放入茶碗中,又取了一旁一根木如意。这“如意”在古代是挠痒痒的小物件,所以在厢房随处可见。苏小米取过来用其手柄当作木棍,这样一个简易的捣药罐便制成了。
苏小米用了几分力道,将那臭草飞快捣碎,不多时,整个厢房便弥漫了一股难闻的草腥味。苏小米又从身下衫裙上撕下一块纱布,迅速将捣碎的碎末汁水倒在那纱布上,而后裹成一个细条,绑在了杨容止鼻间。
这时,送完大夫的林绣娘已经回了厢房,面上一阵愁容,“小米,公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