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置妥当,白公子便出门寻针管去了。
苏小米将厢房的门关好,只把窗户留了一丝小缝隙,这样一来,厢房里的室内温度就能保持得刚刚好。
在白家府上待了两日,苏小米每日都会去内院厢房瞧一瞧白家表小姐的伤情,因为用了叶璟辰给的刀伤药,那照顾的婆子又用苏小米的法子不停地给白家表小姐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这阵子,白家表小姐的伤情倒是稳定了一些。时不时还能清醒过来,跟身边的人说两句话。
白家老爷和白夫人见此境况,心里对苏小米的看法稍稍有了些改观,第二日,白家老爷竟亲自嘱托白夫人往北苑厢房送些点心果子过来。
苏小米倒是无暇顾及白家老爷的想法,只每日里密切关注着瓦罐里的培育情况。
因为厢房温度掌握得刚刚好,到了第三日傍晚,苏小米揭开瓦罐封口处的布条时,只见培养液里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霉菌。苏小米将瓦罐端起来仔细瞧了瞧,心里估摸着这些霉菌经过提纯之后,剂量应该够救白家表小姐的性命了。
于是,又将那日白公子找来的瓶瓶罐罐以及长短不一的管子端进厢房的桌子上,用蒸馏水全部擦洗过后,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为了不让人打扰到苏小米提纯青霉素,叶璟辰自苏小米进入厢房之后,便一直守在厢房门口。
看着窗子剪影上那瘦瘦小小的影子,一会儿拿起这个瓶瓶倒腾两下,一会儿拿起那个管子摇摇晃晃,认真起来的模样像一颗闪烁的星星一般好看而独特。让他一时看得丢了魂儿。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叶璟辰听得厢房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便见苏小米怀里捧着个瓦罐从厢房里跨步走了出来。
“弄完了?”叶璟辰上前道。
“嗯,这一瓦罐的剂量我估摸着救白家表小姐应是绰绰有余了。”苏小米胸有成竹地道。
“那眼下需要做些什么?”叶璟辰将一个灰白的披风披在苏小米身上,眼下正值隆冬腊月,风雪日盛,他总担心她这单薄的小身板被冻坏,所以厚着脸皮向打扫的婆子讨来了这件披风。
“我打算去找白公子要针管。白家表小姐的伤势虽然暂时稳住了,但我今日下午去瞧她的时候,伤口附近化脓的症状又有所反弹。所以,事不宜迟。”
“嗯,那我陪着你去。”叶璟辰说着,接过她怀中的瓦罐来。
两人顺着白家北苑的游廊一路走过去,不多时便到了白家东苑。
白家公子的厢房门外,伺候的婆子和丫鬟此刻在游廊下东倒西歪地打盹,听到脚步声猛然一个惊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苏娘子,怎的这个时候过来?”婆子欠了欠身子道。
苏小米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听得厢房里间传来白公子的声音,“阿婆,是苏娘子过来了吗?”
那婆子听得自己主子问话,连忙转身,朝着厢房里间跑去。不多时,便见白家公子草草披了一件外衫便急匆匆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