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员外说话间带着哭腔,想到方才江知州所说私自掘山开矿导致的种种后果,脸上禁不住老泪纵横。
苏小米估摸着,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了。因为方才江知州所说的后果,他定然是一个也承受不住。
“宁州城内赵家,祖上救过圣驾,论起来,那可是圣上的恩人。赵家有为百姓排忧解难的思想,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江知州垂首扫了一眼儿脚下的赵员外,不疾不徐地道。
“大人所言甚是。”那赵员外听江知州如此一说,似乎瞥见了事情仍有转圜的余地,面上神色稍缓和了一些,连忙弯腰附和道。
“既然你赵家有这份儿心,我身为宁州城父母官,自是感动不已。你方才说了,这个矿山如今约莫能抵下一万担木材?”江知州瞟了一眼儿赵员外道。
“回大人,正是。”赵员外抬手擦去眼角泪水,恭恭敬敬答道。
“那么也就是说,按照宁州城如今的市价,一担木材两百文钱,你赵家这个矿山值一万担木材,算下来便是两千两白银,你看对吧?”江知州对着赵员外道。
赵员外听江知州算起矿山的价值,一时琢磨不出他到底有何意图,只能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
“但是,赵家既然如此想为百姓排忧解难,这个木材价格,咱们就不能算作两百文钱一担,应该与南方木材同价——二十文钱一担,这样算下来,赵家这个矿山便值二十两白银。赵民城,你看,本官这个算法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江知州话说到这里,那赵员外突然身子一震,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闪现。这江知州把他的矿山说得如此低价,不会是想要把这矿山收编为公家所有吧?
一旁的苏小米听完江知州的话,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这江知州他是下了个套儿,就等着这赵员外往里钻啊。
不过也并不奇怪,江知州虽然身为知州,但是赵家的这座矿山可是御赐之物,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想想这等不入流的法子。虽然如此,但苏小米对此却一点也不反感。
毕竟,为了办好事儿而对坏人使用的坏方法,绝对算不上是干坏事。
“大……大人,赵家矿山是祖上承蒙圣上恩泽所得,是御赐之物,自是无价之宝,怎能以区区二十两论处?”赵员外觉察出江知州的意图,擦了一把额头冷汗,这才道。
“哈哈哈哈,御赐之物,当然是无价之宝。本官也只是念在你空有一片赤诚之心,却无处施展,所以方才脑海里才冒出了这个想法,眼下,也不想拐弯抹角,干脆直说吧。”江知州说着,俯下身子来,眼睛盯着赵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