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撞,立马把她的瞌睡吓没了。她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半个身子都倒在了杨容止怀里,顿觉尴尬不已。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前边的矿山快塌了,里面还有好多人没出来呢,快点来救救他们吧。”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前面传来。
苏小米撩开车帘跳下马车,便见马车前面便是赵员外的矿山,此刻正乱作一团。
苏小米往前紧走两步,这才发现由于那赵员外缺乏煤矿开采的经验,开采办法粗暴,且没做任何安全措施,矿山往下打的矿井显然一点不牢靠,此刻,矿山正在不断地向下掉石块,似有发生大面积垮落的风险。
“里面还有多少人没出来?”一旁的赵员外被吓得两股战战,身子抖如筛糠,说话间语气里皆是惊恐不安。
“多着呢,老爷快想想法子吧。这座山垮落下去可不得了,这下边的人全部都得埋在里头,作孽呀。这些人的家里人要是闹起来,咱们赔光了这座山也是赔不起的呀,老爷,你快想想法子吧!”一旁的中年男子抖抖索索地道。
“法子?!我有什么法子?!还不快去,让他们快出来?!快去喊呀!今儿便是喊破了嗓子,也要把这些人给我喊出来!一群废物!全部都是废物!我赵家便是养了你们这群废物,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那赵员外拂开中年男子,径直朝着垮落的矿山歪歪扭扭走去。
“老爷,你不要过去了,今儿风雪这么大,就算是喊破了嗓子,咱们也是喊不出里面的人的。”中年男子见赵员外朝着慢慢垮落的山角走去,忙两步追了上去。
苏小米看着渐渐垮落的山头,心头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惧来。这赵员外背信弃义,又不听她的劝告,不将煤矿开采的安全措施做好,如今酿下这等大祸,原本是罪有应得。
但苏小米想起即将被埋在矿山下的那些人,想到生龙活虎的店家小二,想到数十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若今日全部再次丢了性命,他们的妻儿双亲,又当何等伤心欲绝?今后生计又在哪里?
想到这里,苏小米大踏步朝着前面的赵员外追去。
“快,告诉我你们请的打井的师傅在哪里?”苏小米几乎是咆哮着对那赵员外道。
“苏……苏姑娘!是你!打……打井的师傅,哦,快,赵福,快去把打井的师傅叫来!”赵员外转过头来,看到后面站着的是苏小米,绝望的眸底生出一丝亮光来,忙转身,哆哆嗦嗦对着身旁的中年男人吩咐道。
“是是是,赵福这便去。”唤作赵福的中年男人应声转头,不多时便带了一个中年男子过来。
苏小米定睛一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城门口廖记铁铺的廖铁匠。那廖铁匠被赵福拖到这边,跑得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儿,刚站稳身子,抬眼儿扫了一眼儿垮落的山头,瞬时吓得三魂丢了两魄,腿一软便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