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米起身,呆呆望着窗外围墙许久才回过神来,抬手摸摸滚烫的脸颊,方觉方才的一幕恍如一场迷梦。
走出房间,到院子里取了些清水拍在面上,才觉清醒了不少。而后用了些杨氏温在灶里的菜粥,又收拾了一番,这才出了院子,径直朝长生堂走去。
刚走到长生堂那条街的街口处,便听得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苏小米抬眸循声望去,只见长生堂门口此刻正围了一大圈人。苏小米赶紧两步上前,想瞧瞧发生了何事。
“你这小娼妇,不要脸的东西,害人精!你害得我儿子折了腿,还敢跑出来这些日子不见人。快说,我的孙儿是怎么被你弄没的?”苏小米扒开人群,便见一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指着一旁的林绣娘唾骂道。那老妇人长得一副矮小个子,高高的颧骨显出一副刻薄之相。
“婆母,孩子是在卖豆腐的途中,被人踢了一脚,这才落了胎,不是绣娘故意要弄没的……”林绣娘低垂着头站在一旁,有些虚脱地低声道。
“不过是卖个豆腐,怎的会被人踢上一脚?你莫不是瞧着我儿子折了腿,又想着到处勾搭男人吧?这许多日子不着家,你是等着被休吗?你这个小娼妇,看我不撕烂你的皮!”
老妇人说着两步上前,抬手便在林绣娘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林绣娘凄惨叫了一声,眼角滚下几滴泪来。
一旁的苏小米听着这老妇人满嘴喷粪的言辞,又见她抬手掐还在坐小月子的林绣娘,顿时气得额头青经暴起。
于是两步上前,一把将那老妇人薅开,又扯过林绣娘,将其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骂谁小娼妇呢?绣娘丢了孩子,她自己不心疼吗?你作为她的婆母,让一个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在外奔走养家糊口,还不给人一句好话,不给人一口好吃的,轻则打骂,重则上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苏小米对着老妇人愤然道。
那老妇人被苏小米方才这一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
“你骂谁不是人?你骂谁不是人?我作为她的婆母。教育她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在这狗拿耗子地管别人的家事儿!”老婆子撸了撸袖子道。
“我骂的就是你!你不是人!你何止不是人,我看你连猪狗都不如!”苏小米将手抱在胸前,不甘示弱地回骂道。躲在她身后的林绣娘见她这般骂自己的婆母,怯懦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绣娘,别怕!这样的婆母,你当她是长辈,她待你却不如蝼蚁,你又何必心软?”苏小米转身,拍了拍林绣娘的肩膀道。
“你这个小娼妇,还不快滚过来,跟我回去面壁思过!你躲在这黄毛丫头身后是要跟你婆母作对不成?鲁家你还要不要回了?”老妇人见苏小米气势汹汹,一副看上去很不好对付的样子,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亏,便将矛头又对准了苏小米身后的林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