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母,在下也是方才在路上遇到他们才知道今天是您的生辰。所以,生辰礼备得有些匆忙,希望伯母能喜欢。”陆凌风弯腰对着杨氏行了个大大的晚辈礼,其谦恭模样完全让人忘了他居然是个桀骜不驯的京城贵公子。
“拿过来吧。”行完礼,陆凌风对着身后小厮道。
那两个小厮得了令,忙走过来,将手上的漆木盒子往桌上一字排开。而后一一揭开盖子放在边上,这才弓着身子恭恭敬敬退到一边。
“苏伯母,这些都是玲珑坊掌柜推荐的珠宝首饰,在下浅薄,对这些玩意儿研究得少,但掌柜的说,这都是他们的镇店之宝,还望伯母喜欢。在下在这里祝伯母身体安康。”
“真是谢谢陆公子了。”杨氏福神还礼,随后往桌上扫了一眼儿,瞧见打开的七八个漆木盒子里盛满了玲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瞬时将不算大的雅间照得烨烨生辉。
这场面,都快赶上镇上一些富裕人家下聘礼了。杨氏不由得为陆家公子的出手阔绰乍舌,但面上却不见丝毫喜悦之色,心下更是不知所措。
站在她身旁的郑氏瞧见突然闯进来的陆凌风,一开始也是一头雾水。但细细瞧下来,发现这位公子身上穿戴贵气,一进来目光便落在苏小米身上,眼神里的那份热切和自家儿子简直如出一辙,心里顿时了然。
一旁的苏青禾瞧着陆家公子这股子无赖劲儿,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儿,又不动声色地伸手拍了拍杨容止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我认定你才是我妹夫”的眼神鼓励。
杨氏身后的苏小豆经历了方才大哥和二姐的双面夹击,总算明白了大人们的战争小孩子最好不要胡乱插嘴的道理,此时只躲在杨氏身后一言不发。
杨容止瞧着陆凌风锋芒毕露的眼神,默默朝前移了半步,不偏不倚,正好将苏小米半个娇小的身子挡在了他身后。
这时,一直坐在席间默不作声的苏常良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对面不请自来的陆凌风拱了拱手道:
“多谢公子今日来参加内子的寿辰宴,同时,也感谢公子这些日子以来对我家米丫头的照顾。我家米丫头是个乡野姑娘,不似陆公子见过的那些个京城大家闺秀,平日里也不懂礼数,之前若是有得罪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加担待。”
“苏伯父哪里的话,这傻村姑看着做事不着边际,实际上机灵得紧,我……我们都喜欢她得紧。”陆凌风笑着道。
“陆公子今日送内子的这些珠宝首饰太过贵重,内子不过是一介村妇,平日里并不作这些奢华装扮,还请陆公子收回,心意我们领过便是了。今日是内子生辰宴,家宴寒酸,不便招待公子这样的显贵人物,还请公子担待。”苏常良突然画风一转,沉稳笃定地来了个逐客令,让在坐的诸位顿时为之一惊。
但苏常良面上神色淡定,显然这是他再三思虑之后做出的决定。这陆家公子对苏小米的情意都写在眼神里。可他早已探过女儿的口风,她对这陆家公子并无男女之情。既是这样,那便更要当断则断。女儿说不出口的话,那便由他这个父亲来说。
一旁的杨明江默然扫了一眼儿苏常良。对于苏常良方才说的话,倒也并不感到惊奇,知道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再少数。但像苏常良这样不贪钱财,凡事看得长远,三观超正的父亲,他还真是没见过几个,此刻看他的眼神里也不由多了几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