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杨彩蝶的应允,苏小米对锦衣阁的成衣生意又有了十足的信心。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将这场秋冬时装秀办得足够轰动、足够权威,要让锦西镇的夫人娘子们都认可这些成衣,不再视这些成衣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为了办好这场时装秀,首先要能招到一批面容姣好身段优美的姑娘作为这次时装秀的模特,但时装模特作为一个抛头露面的新职业,在思想保守的古代显然不太容易被人接受。
因此,即便苏小米开出了一次走秀一两银子的高价,招工布告发出去之后,依然无人问津。招不到模特,时装秀的事情就没有着落,裴掌柜的和一干小厮在店里焦躁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要男扮女装亲自上阵穿这些衣服上台走秀,可惜了自己不是女子。
焦躁的裴掌柜扫了一眼儿坐在角落柜台里埋头奋笔疾书的苏小米,却好似一点儿也不着急,心里不由得更没底儿了。
“苏姑娘,这招工布告都发出去两天了,连过来瞧一眼儿的姑娘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裴掌柜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没关系,这时装走秀模特是个新鲜玩意儿,本来你们这儿的女子都不喜抛头露面,没人来瞧也是正常,还是我之前思虑不周,我这就出去跑一趟,碰碰运气,说不定很快就能把模特找齐备。”苏小米说着,收起方才写满小字的黄纸揣在绣兜里,出了锦衣阁。
沿着锦衣阁所在的这条街一直往东走,穿过两个小巷子,便来到了锦西镇的戏院。锦西镇虽然是个镇子,但是因为靠着码头,平日里来往商旅比较多,商业还算是繁华,这个离码头并不算远的戏院平日里生意还算不错。苏小米从旁边经过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不时传出唱戏的声音和掌声。
穿过戏院,旁边便是几个歌舞坊,与戏院比起来,歌舞坊的生意此时显得很是清淡,大约是因为歌舞坊的生意大抵是在晚上的缘故。
苏小米一路走过去,一溜烟儿的歌舞坊装修各有千秋,因着此时并不是迎客高峰,倒格外显出一派宁静状态。
“李老板,您再多给些银钱吧。我们这儿的姑娘确实各个舞姿出众,况且,我们新近编排了一支舞蹈,连忆金楼的王员外都夸赞不已。您在加点钱吧。”苏小米在一家名叫蝴蝶园的歌舞坊门口停下,抬眼便见一个中年妇人从歌舞坊里追出来,拉着一个矮胖男人的袖子道。那妇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装扮简约素净,身形纤细婀娜,脸上虽有些淡淡的岁月痕迹,但看上去依然风姿绰约,想来年轻时候也是美人儿一个。
“呵!忆金楼的王员外?我说赵姐,您可还好意思说,上次你们家的舞姬勾引王员外的事情可是传得满城风雨的,那王府的姨娘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在外面的别院里住了那么些年才被王家接到府里做了姨娘,被这样的人家请去跳舞,你们也敢动心思?”中年男子抖着脸上的肥肉,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王管家,那可真是冤枉呀。我们这儿的姑娘各个性情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绝不做那等勾引人的暗娼行当。上次是那王员外喝多了酒,见我们的姑娘长得漂亮,多瞧了两眼儿,那赵姨娘便容不得,在城中到处散播我们蝴蝶园的谣言,这连着好些日子我们都没啥生意了,日子实在过得艰难。”那名唤赵姐的中年妇人哭着一张脸道。
“冤枉?如此说来,你们倒真真是高洁得很。不过,要不是我们夫人一向深居简出,并不理会外面这些污七糟八的事情,你说,我敢来蝴蝶园请你们?这次可是我们府上老夫人的寿辰,要是出了岔子,那谁担得起。说起来,赵姐你还不是得感谢感谢我这个老主顾。”矮胖男人说着,伸出肥胖的手捏了捏那妇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