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有个远房的堂侄女在朱夫人府上做大丫鬟，这些话都是她昨儿个亲口告诉我的，自然不会有假。”裴掌柜焉焉地道，从这几日店铺开张的情况来看，锦衣阁的前景的确不容乐观，昨儿个听了堂侄女那一席话，裴掌柜更是焦躁得不行。
“上不得台面……”苏小米重复着朱夫人的话，细细咀嚼个中意味儿。如果说前面几日锦衣阁的生意清淡，苏小米还能用各种理由进行自我安慰，但今日裴掌柜的话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那朱夫人作为锦绣坊的老主顾，苏小米曾多次与她打交道，还算是个和善的妇人，既然她都如此想，那么镇子上的夫人娘子有这种想法的定然不在少数。
所以，锦衣阁的成衣生意清淡，问题根本不是出在宣传上，而是这里的女眷们根本不能接受这么新潮时尚的成衣。
可为了照顾古代女子的内敛矜持，她已经尽可能地把每一件成衣都设计得足够保守了呀。就拿这件旗袍来说，虽然深知旗袍的精髓便是紧身贴体，显露女性身体曲线之美。
但为了不过于张扬，她也只是保留了旗袍的大致样式，对旗袍的下摆进行了改良设计，让衣服本身不那么妖艳夺目，而是增了几分飘逸自然的古风。
而这件西式洋装更是如此，为了不让衣服看上去过于夸张，她尽量采用了典雅端庄的洋装款式，连西式洋装最经典的花朵装饰都尽量少用，只保留了一些相对简洁的花边饰带。
这样的衣服哪里就“上不了台面”了？苏小米双手托腮，陷入沉思。
“想什么这么入神？眉头再拧紧些都要成小老太太了。”伴随着一阵好听的男声响起，陆凌风迈着长腿走进了锦衣阁，抬手就敲了一下苏小米的脑门。
“公子！”裴掌柜和店内小厮见到陆凌风来了店内，全都躬身行礼，不过语气都有些焉焉的。
“哟！怎么回事儿？怎么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生意不好？”陆凌风瞧着店内众人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道。
“生意……倒也不是不好。只能用几乎没有来形容。”苏小米憋着嘴道，想到当初和这厮打赌的五百两银子，如今约定的日期又过了一半，这锦衣阁的生意却还没起步，瞬时就有些泄气。
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啊。原本以为自己是从几千年以后穿越而来的，就能降维打击，在这里玩儿转商场，赚得盆满钵满。没想到现实这么快就给了她致命一击。
“这人形模特虽然做得不错，不过到底不如活灵活现的美人儿打版好看。实话实说，你做的这些衣服，倒也有几分意思。不过，这些衣服在锦西镇这样的地方，可能不大容易被接受。除非……有人出来正面引领，用行动告诉她们，这样的衣服穿出去不是异类，而是新潮！”陆凌风转身，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手轻轻抚了一下人形模特身上的蓬蓬裙，不急不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