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自己犯了错干出这等丑事,今日我不报官便算很是宽容了,还把污水往我女儿儿子身上泼,我苏常良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头一个不答应!咳咳……”苏常良说到情绪激动处,又忍不住猛咳了两声。杨氏赶紧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儿。
“三弟,这一家人,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吧!况且你让长辈跟两个孩子道歉,也不怕让孩子们折寿么?”苏常林见苏常良话说得如此难听,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长辈?!二哥觉得自己也配担得起这两个字?!二哥若是不想道歉,那今日分家,我们便要再往前算一算。这十年来,我每年交给公中多少工钱,二哥二嫂又给公中亏空了多少?还有川哥儿打小的吃穿用度,上学堂的束修费等等,咱们全都要算一算!”苏常良沉着一张脸道。
这半年来,苏常良虽然因病卧床不起,但妻儿在苏家过的日子,他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前日一场咳血,差点要了他的命,迷迷糊糊间听见妻子在院子里无助地哭泣,苏明海苏常林作为自己的至亲,却眼巴巴地盼着他早点死,这让他的心如坠冰窟。躺在**回忆前半生为了苏家操劳不已,从不计较回报,没想到自己一倒下,自己的亲爹和亲哥就这样对自己的妻儿。
今日苏常林竟然还妄图把盗窃的脏水往孩子们身上泼,这无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常良今日也不想再顾及什么亲人的情分了。
“常林,就几句话的事儿,一家人何必闹得这般难看,莫不如,你就给两个孩子低个头道个歉?”苏明海见苏常良又越说越往前翻旧账,偏偏苏家的旧账又经不起翻,他可最是心疼银子,于是,赶紧出来和稀泥。
“爹……这怎么成……”苏常林见一向维护偏袒自己的苏明海也如此说了,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让你道歉就赶紧的,说几句话身上又不会掉肉。”苏明海见苏常林不情不愿的样子,赶紧催促道。
苏常林得了苏明海一顿呵斥,想到苏常良翻的那些旧账自己确实也还不起,于是,不情不愿走到苏小米和苏小豆跟前道:
“米丫头、小豆子,这次是二叔的错,二叔这边给你们赔不是了。”
虽然苏常林措辞生硬,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服和敷衍。但这在苏小米和苏小豆听来却很是受用。
被自己的爹爹护着的感觉真好。苏小米眼底泛起点点泪花。
“那分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公家账上二十两白银,加上去年苏家租地的庄钱四两,一共二十四两银子,咱们三房平分,给爹留一份,其余每房应分得六两银子。这苏家老宅子,我们三房也不住了,还请爹给我们三房另外折算银钱八百钱。等银子凑够了,我们三房拿了银钱,随时都可以搬走。”苏常良一口气说完,接过杨氏递过来的粗茶喝了一口,随即唤了苏小米和苏小豆回了屋。
院子里,苏明海恨恨地瞪了一眼苏常林,也甩袖回了自己的屋子。
好在,分家的事情却并未搁置太久。第二日清晨,想了一夜的苏明海早早便安排苏常安去村东头陈家请了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