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不得了!人家都说家贼难防,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三弟妹,以前婆母还在的时候,老是夸你们夫妻二人会教育孩子,你们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居然敢偷公家的银钱?”张氏叉着腰站在苏明海身旁,气焰嚣张地道。
听了张氏的话,苏小米在心里冷哼一声。敢情是苏明海屋里的银子被偷了。可那天她爹爹病得那般重,这假仁假义的老头不是说自己身上一个子儿都不剩了吗?那这被偷的银钱又是从何而来?
“二嫂,饭可以乱吃,话可断不能乱说,你说爹丢了银钱,怎么就断定是我们三房的孩子偷的?这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杨氏辩解道。
“你还要证据?你当大家伙儿的眼睛是瞎的吗?你们三房如今家里养个药罐子,底下拖两个拖油瓶,若不是公家养着,只怕是全都饿死了吧,还有钱买米买布?这锦绣坊的布可不便宜,就这匹粗布,起码也要二百文钱吧。你这不是爹屋里偷来的银钱换的?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张氏说着,从苏常林手里接过那匹粗布,哐当一声扔到了杨氏脚边。
苏小米看了一眼杨氏脚边的布匹,正是前些时候她卖土豆所得的银钱换的,想来定是杨氏舍不得用,放在屋里,今日才被这两口子给搜了出来。
“就是!就算再缺钱,也不能教孩子去偷爹爹的银钱。”苏常林在一旁帮腔道。
苏小米抬眼,望着苏常林闪躲的眼神,忽然想起那晚她到院子里捡砖头,看到苏常林鬼鬼祟祟从苏明海屋里出来,顿时明白过来,这银子,多半是苏常林偷的,现在正贼喊捉贼地倒打一耙。二房这两口子,也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老三媳妇,事到如今,别的我老爷子也不想说了,逆子也好,贼人也罢,好歹是我苏家的子孙。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布匹,买了也就买了,回头等川哥儿秋闱回来,给他做两件新衣裳,没得中了举人老爷,穿得太寒酸惹人家笑话。只是,这其余的银子,老三媳妇,你得赶紧交出来!”苏明海想到自己丢掉的二十两银子就肉疼,那可是他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找回银子重要。
苏小米看着苏明海的装腔作势以及对二房摆在明面上的偏袒就觉得心里窝火,因此也不由得对苏家再次寒了心。
也罢,原本她也打算早些分家,带着一家子去镇上谋生,今天既然已经闹到了这副田地,那便早些做个了断。
只是,她决不允许二房两口子把屎盆子往他们姐弟二人身上扣。
“祖父今日说丢了银子,可那日我父亲病重,祖父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您身上一个子儿都不剩,这才过了几日,祖父又是哪里来的银钱惹了家贼?”苏小米走到苏明海面前,抬眸对上苏明海的眼睛,明明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可眼神里的凌厉让苏明海突然有一丝犯怵,于是干咳了两声,这才道:
“之前是之前,如今是如今,再说,这老三这几天用了药,不是也好了不少吗?”
“说到老三的病,话说,那日,这丫头从镇上请来的大夫,诊金可不便宜。三弟妹,敢情你是求爹拿银子不成,干脆用偷的?”这时,张氏在一旁插嘴道。
“嗯……老三媳妇,这布匹的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你们还用这银子给老三付了诊金,那可得算一笔。”苏明海听张氏如此说,赶紧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