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晟一把牵住她纤细腕子,把她拉近了许多,语气中布满傲慢:“鬼神之事,本侯全不相信。倘若当真有什么恶魂想要纠缠不休,就让它尽管来找本侯。本侯生平阅人无数,可偏偏还没见过鬼怪是一种什么模样……”
狂妄自大到这种地步。
“论语上讲‘敬鬼神而远之’,谢哥哥却非要反其道而行。”沈姝微啧啧有声。
谢景晟嘴角勾勒,眸底却是黯然:“许多时候,人是要比鬼怪更加险恶之物。微儿你年纪尚轻,只怕还领悟不到这层意思。”
她怎能领悟不到?
前生,在兰溪沈家没落之时,她处处哀求,受尽了世人白眼,更有落井下石之辈。
只怕没人能比她更加了解这世间人心的险恶。
念起前世回忆,她本该天真面孔上,难以掩饰的流露出悲怆神情来。
谢景晟似是被她那抹神情吸引,而她眉边那颗红痣在此刻显得更加香、艳动人。他几乎是不能自持,便伸手过去,食指指尖儿触及到她眉尾红痣。
她心打了个紧,忙是向后缩了身子。
“谢哥哥,你干嘛?”沈姝微紧张,睁大眸子盯着谢景晟。
谢景晟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你我已然有了肌肤之亲,你又何必避开本侯。”
又是那般登徒浪子言论。
“微儿几时和谢哥哥你……”
“片刻前,你我也已然有了同床共寝之情。”谢景晟微抬下巴,后脑发髻轻轻靠在床榻木雕上,墨染般的眸底中,闪露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如今你却想要逃走,已然来不及了。”
沈姝微心下惊愕,紧抿下唇:“谢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景晟侧眸凝视她略有泛白、面颊:“你既然与本侯有了肌肤之亲,那么,本侯便决不许你再嫁与旁人,你需得为本侯守住贞、操。”
什么什么?这都是哪门子的逻辑。
尽管她也是没想过要嫁人了,但别人这样强迫,心里总还是会产生些逆反情绪的。
“微儿又没有跟谢哥哥你……”她俏脸涨红:“又怎么要给谢哥哥你守什么节操、了……”
“本侯说要,就必然要。”谢景晟毫不讲理,语气霸道:“倘若微儿当真嫁人,那么,无论那人是谁,本侯都会让他人头落地。”
沈姝微心打了个紧,在这一刻,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元临绥人头落地模样。
她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看起来呆呆的有些可爱。
谢景晟眸底那抹阴冷在此刻消除了大半,语气柔和道:“过来,继续给本侯施针。”
“哦,对!”沈姝微这才回过神来。
诸葛令仪的闯入,险些让她忘记了自己到侯爷府来的目的。
忙坐到谢景晟身侧去,取了银针出来。
脑袋里乱哄哄的,满满都是谢景晟片刻前所说那番话,几次下针,位置都出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