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兀自拉着沈楚恒手,歪着脑袋盯着沈玉云:“二伯父,今日是您陪同爹爹去看地产了吗?”
“呵。”沈玉云双手揣袖内,对小丫头话显露出些不屑:“你这丫头,倒也知道的多。三弟,女儿家多学些女红也就罢了,怎能将大人事也全盘告知。须知女子嘴碎,心也向外,倘若将家族中事告知旁人,误了大事,该当如何?”
字字锋芒,都足针对了沈姝微。
沈楚恒毕竟年纪小,不能在哥哥面前失了礼数,即便心中对他那番言论大不以为然,也只能和颜悦色:“二哥教训的是,微儿,你先回去陪宁儿玩吧。”
言罢,欠身对沈玉云做了个请势。
沈玉云冷哼,跨步向前,漫不经心道:“三弟今日便将银子交给二哥,明日那块地产,便是兰溪沈家的了。在盛京沈府开药铺生意,地脚是极为重要。那块地地主,若非是看在我面子上,是绝不会将那块地卖与兰溪沈家……”
言语之下,大有居功自傲架势。
沈姝微焦急,追了上去:“二伯父!”
沈玉云顿住步子,斜睨她道:“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玥儿姐姐曾对微儿说过,二伯父在朝中身份尊贵,便是太子殿下,也要给二伯父几分薄面呢!”沈姝微仰着脸颊,嗓音柔和。
“呵……呵呵呵。”沈玉云抿着唇干笑几声:“三弟,你这女儿,嘴巴倒是甜的很呢!”
沈楚恒赔笑,眉宇间却路出疑惑。
沈姝微嘿嘿道:“微儿初次来盛京沈府,也被这里富丽堂皇吓到过,地处偏隅的兰溪沈家,是万万也比不上的,心里是好生羡慕钦佩呢!”
沈玉云也是个喜欢被拍马屁的,本泛白、面色红润起来:“知道便好,士农工商,做生意再好,终究是不比做官的荣华富贵。这道理,三弟你当下领悟过来,也为时不晚……”
“可是。”沈姝微话锋急转直下。
:“微儿刚才听闻二伯父在跟爹爹讨要银两,那未免,太有些折损了盛京沈府颜面呢!”
沈玉云面色陡然变了。
“微儿!不可胡说!”沈楚恒呵斥。
这个沈玉云,摆明了想要坑爹爹的银子。
前生便是如此,今世她又岂能让他这般容易就得逞了?
沈玉云嘴角笑狰狞,转身到沈姝微面前来,浑浊双眸,紧盯着沈姝微:“不是二伯父向你爹爹讨要银子,而是你爹爹非要把银子给二伯父,不信,你大可询问你爹爹。”
“胡说,我爹爹又没失心疯,干嘛好端端要把银子给二伯父?”沈姝微垂眸,指头杵着下巴,似在斟酌道:“从前,兰溪沈家陷入经营困顿时,盛京沈家可是没出过一分钱呢!”
沈玉云微楞。
兰溪沈家经营困顿那年,这丫头尚还在襁褓之中,又怎能知晓了。
必然是有人相告。
沈玉云猛然回头,一道阴冷眸子,横扫过沈楚恒面颊。
其实是前生时,沈姝微在十八岁生日宴上,父亲沈楚恒在酒后失言,才将当年艰辛一一道出来。
“微儿,莫再多言了。快回你娘亲那儿去。”沈楚恒跨步上前,在沈姝微腕子上扯了一把。
“爹爹,咱们兰溪沈家拿到的是盛京药材经营权,为盛京所有药店供给药材,若做得好,生意自然兴隆。可若咱们也开设药铺,与其他药店争取利益,必然会遭其他药铺妒恨,长此以往,咱们就没办法在盛京立足了!”
这番道理,爹爹该是明晰才对。
必然是被沈玉云蒙蔽了心智。
“呵。”沈玉云冷声说道:“女儿家竟也参合家族生意了,三弟,你这家教那叫一个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