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也十足懒得解释。
“道听途说而已。”她讪讪道:“许是那日微儿去药房抓药,与药房老板聊了几句医理,随后就是以讹传讹啦!”
“药房老板……也是懂医理的么?”元临绥满脸狐疑。
“懂啦懂啦!”懂不懂的,她哪儿知道的,毕竟是信口胡说出来的话嘛:“盛京人杰地灵,遍地都是人才,药房老板懂得医理,一点都不稀奇啦。元哥哥,你是不是太久没跟百姓来往啦?可这不行,即便是身居太医院副使高职,也总得跟百姓打成一片,方能了解人间疾苦的嘛!”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沈姝微都不知自己究竟是要表达些什么了。
元临绥更是愕然,好端端被这小丫头数落了一通,也实在无趣。
只他生性随和,绝不会与任何人争执,只无奈颔首道:“微儿说得是,临绥往后会多加注意。”
欸,元哥哥性格真是好的出奇!用来做相公,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也不知怎地,“相公”这两个字自沈姝微脑海间冒出来时,同步在脑海中浮现出的,竟而是谢景晟那双极阴沉双眸!
她晃了晃小脑袋,将话题拉到正途上来:“元哥哥,不知银针上毒药的对比,有结果了没?”
“临绥正是为此事而来。”元临绥微微颔首,抿着唇瓣:“在死者身上取得的毒药成分,的确是产自青丘的百日醉。此毒无色无味,可以混在食物或清水当中,服下之后,半个时辰便会发作。”
“果然。”沈姝微切齿:“是裴玉艳!”
裴玉艳祖籍青丘,是众所周知之事。
“微儿。”元临绥微微皱眉:“尽管毒药确是百日醉,可也未必意味着是大夫人所为……”
沈姝微当下冲动,元临绥话,她自然是半个字也未听进去。
转身,大声说道:“扇儿,跟我走!”
“是!小姐!”燕扇气势冲冲,在踏出前厅前,又是扭头望着仍旧还愣在原地的元临绥:“元公子,您也一起来吧。证据,不是在您手上握着的嘛?”
元临绥无奈,只能轻轻颔首道:“不急走,慢点儿,外面雨大湿滑,扇儿还是先给微儿撑一把伞才好。”
燕扇忍不住摇头,暗道元公子哪里都好,唯一缺点便似好像读书读得迂腐了,大男人做事都显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扭头时,沈姝微已经走至南苑苑口,正撞上刚去给沈老夫人请安回来的楚持柔。
“微儿,急匆匆要去哪儿呀?”
沈姝微反手攥住楚持柔腕子:“娘亲,咱们一起去,洗刷冤屈!”
“啊?微儿又在胡说什么了,哎呦……”话尚未说完,人却已然被沈姝微那小丫头拉了个趔趄。
人小力气却不小。
楚持柔眸底里满都是对女儿宠溺,便是知晓事有不妥,却还是任由着沈姝微拉着她走。
燕扇与元临绥紧随其后。
沈老夫人刚刚用罢早膳,正品着茶呢,外面一声高呼“祖母”,惊得她几乎要将刚刚品进嘴中的茶水喷出来,生生咽下去,又险些呛到了,狼狈不堪。
抬眸时,见发髻鬓角已然被雨水打湿了的沈姝微,心下不由得生出些厌恶来。
裴玉艳、魏兰音也都在。
正和沈姝微心意。
“持柔妹子,微儿年纪小不懂规矩,怎你也跟着胡闹起来?”魏兰音捏着嗓音:“进得前厅来,也不经小厮通传,若惊讶了老夫人,你怎么能担待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