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
将所施针取下。
取针要快许多。
最末那根针取下后,谢景晟将中衣披上,遮盖了那遍布后背鞭痕。
沈姝微转身去将银针收入针匣子内。
守卫叩门,取得应允后,踏进来,面色有异,先是望沈姝微一眼。
似是忌惮有外人在。
“说。”谢景晟冷声喝道。
“侯爷,宁王到了,要您即刻过去。”
宁王诸葛瑾,也便是谢景晟舅公。
听闻侯爷与宁王关系极近,可不知为何,谢景晟听得守卫那话时,脸色陡然变了。
面色铁青,而眸底中晕染开一片黯冷。
“侯爷尽管去吧。”沈姝微转身到屏风侧那张朱红书桌几旁,见那里摆有笔墨:“微儿还需得书写几张食方,施针后,是需得配合食疗,才会对恢复胃经极为有效……”
她婉婉道来,嗓音细腻动听。
“走。”谢景晟却生生截断,似不想再多听半个字。
那时,沈姝微已抓起笔来,听得侯爷那冰冷单字,整个人愣住。
他情绪变化,怎么这般让人捉摸不透啊!
方才还好端端的,此间又是变了脸。
简直是要比川剧变脸还要夸张。
“微儿会走,只是要在……”
“立刻走!”谢景晟失去耐心,冷冰冰喝道。
冰冷口气,令得沈姝微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那微儿回去准备食方子,再命丫鬟送到侯爷府上来。”拗不过这侯爷,沈姝微也只得将笔放下来,沉着脸色,转身欲行。
他并未否认,只仍旧面色阴冷,坐在长椅之上。
沈姝微行至门前,又忍不住扭过头去道:“谢哥哥千万不可任性,若不按照食方饮食,今日施针所受苦楚,可算是白受了。”
谢景晟眸底阴鸷,不置可否。
也不知那番话,侯爷是听进去了多少。
她暗自叹口气。
是刚要伸手去推门,门却自外拉开。
外面守卫开了门,恭敬欠身。
一名高大男子迈大步子走进,穿深紫色绣蟒长袍,留有略腮胡,走路带风,威风赫赫。
“景晟,本王召你,你何以不速速来见?”人未到,声先至。
嗓音浑厚粗犷,极为喝人。
沈姝微是不自觉,倒退几步,给来者让了路。
谢景晟即刻起身,长身作揖:“舅公。”
这人便是宁王诸葛瑾,也便是当朝长公主诸葛令仪哥哥。
沈姝微也忙是福身施礼。
“呵,本王还疑惑景晟怎会如此怠慢,原来金屋藏娇……”诸葛瑾冷言冷语,冰冷目光落向沈姝微。
“民女拜见王爷。”沈姝微紧低着头。
“抬起头来。”诸葛瑾冷傲喝道。
心中厌恶,却也不能违拗王爷口谕。
沈姝微只得缓缓抬起头来,与诸葛瑾对视,心头不由一惊。
与想象中不同,诸葛瑾相貌狰狞可怖,额间还有一条长长疤痕,许是常年征战沙场留下痕迹。
相传诸葛瑾早年常年南征北战,最会带兵,也立下诸多赫赫战功。
“好姿色,好姿色。”诸葛瑾挑眉,咧开唇便笑:“景晟眼光当真不错,只是,恐怕年纪太轻,只怕**技巧生疏,不能尽兴。”
风流侯爷的舅公,也不是什么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