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咱们去里屋。”裴玉艳酒量也是极好,吃了许多酒,仍旧面不改色。
反观楚持柔,即便并没有吃醉,也已然面颊绯红。
丫鬟撩开珠帘。
沈姝微矮身跟裴玉艳进了里屋。
裴玉艳显得热情,拉住了沈姝微,叫她在桃木摇椅上坐下来,兀自蹙眉:“瑶儿也真是,竟而把微儿灌酒至如此。伯母那儿还有几味醒酒药,稍后命小厮送过来。”
“伯母费心了。”沈姝微淡淡道。
裴玉艳眸光转动,斟酌道:“微儿,伯母以为,今日乐瑶所发生之事,微儿就不必对外人道了。”
这大抵就是她想单独说得话吧。
这姨娘也算是做到极致,此番,是为了替裴乐瑶保住名声。
“沈府上上下下,都目睹了此事。”沈姝微微抿薄唇:“只怕是难堵悠悠之口。”
“他人怎样,微儿不必在意。伯母只望微儿你可以守口如瓶。”裴玉艳语气自负。
倒好似沈府上下,都已然被她打点到位,这件事,不会有丝毫泄露。
而对裴玉艳而言,沈姝微是唯一威胁。
可这威胁,她一时之间无法拔掉,也只能委屈恳求。
“侯爷也未必肯为伯母守口。”沈姝微微歪脑袋,细细盯着裴玉艳。
“其他人,微儿不必管。”裴玉艳加重口气,尽管嘴角仍旧挑着笑意,眸底却已然布满怒气:“伯母只希望,微儿可以替伯母守口如瓶。”
沈姝微不置可否。
自躺椅上起身,踱步到窗棂前,目光微冷。
身后裴玉艳略显焦急:“微儿,你总不会害了你乐瑶妹妹吧?倘若此时宣扬出去,乐瑶她还如何能寻个好人家嫁。”
只顾好外甥女。
她好似是忘了,沈姝微也曾被谢景晟带到侯爷府中。
“伯母。”沈姝微语气悠悠道:“只是些珠宝首饰,便真能抵条人命么?且还是伯母最疼爱外甥女之命。”
裴玉艳脸色微变,轻扯嘴角:“微儿,乐瑶是你姐妹……”
“伯母!”沈姝微回眸,眸底晕开一丝冷意:“亲姐妹,明算账。微儿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裴乐瑶,这点伯母很清楚的不是吗?若无所求,微儿何至如此。”
毕竟,天底下,可没有免费午餐。
裴玉艳面色越发难看,可仍旧尚能保持笑容:“那微儿,想要什么?尽管说说看。”
“并非说说看,而是,微儿要求,伯母定要做到。”沈姝微端着双手,嘴角轻抬:“微儿尽管初到盛京,但也已对天桥那几位说书人施过银两。若伯母不依微儿之意,微儿只好将裴乐瑶之事告知那天桥说书人,叫他们在天桥将此事分几百回,逢人便讲个清楚。”
裴玉艳面色灰白,肩膀微微颤抖。
是威胁,威胁得就是她,难不成还当真只是请她过来吃晚膳么?
沈姝微盯着裴玉艳,嘴角勾勒微凉笑意。
“微儿,你到底,要伯母为你做什么?”说这番话时,语气中,已然妥协。
“微儿要伯母,替微儿拿到沈家账簿。”沈姝微压低嗓音,语气森冷。
“那怎么成?沈家账簿,是在老夫人手中。伯母……”
“你是大夫人,要拿到,并不是难事!”沈姝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