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但凡女子,若进了侯爷府,九死一生。”她谈及此,眼圈儿又不觉间泛红:“可微儿,前次却平安无事从侯爷府走出来,我私心想着,定是有什么诀窍。如今……乐瑶被侯爷强行带到府上,只怕……微儿,倘若可以,指点伯母一二,告知伯母当如何才能救得了我那苦命的外甥女。”
她当真待裴乐瑶好。
此番话说出口,泪水婆娑,嗓音呜咽。
裴玉艳尽管上了年岁,可毕竟还对得起一个“艳”字,泪珠滚滚而下,梨花带雨模样,顶叫男人心疼。
可惜,沈姝微不是男人。
她也更加忘不了前生,她从太子诸葛承光宫殿逃出来时,于大雨滂沱中,在她寝室前足足跪了四个时辰,换来的却只是小厮一番毒打。
这般完全不顾及情分女人,本也根本不值得同情。
只是楚持柔听这番话后,面色骇然,侧眸斜睨了沈姝微问:“微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姝微却只盯着裴玉艳,几乎一字一顿:“大伯母,微儿不知。乐瑶该有怎办劫难,那是她命中注定,凡人若是要逆天改命,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几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言,当真说得是漂亮极了。
裴玉艳面色瞬间苍白,也知沈姝微是下定决心不肯帮她。
只将求裹挟着求助视线,落向楚持柔面颊上。
楚持柔尽管心软,可听得谢景晟名字,便已然瑟瑟发抖,女儿好不容易才从魔爪下逃生,也已然弄的遍体鳞伤,她怎肯再让女儿涉险?因而此番只是垂眸,尽管面有愧色,可毕竟还是避开裴玉艳眸色。
裴玉艳盈盈起身,陡然,在沈姝微面前盈盈拜倒,双膝跪地,两手则是交叠摁在腰间。
“大嫂,您这是做什么?”楚持柔惊骇,忙要去扶起裴玉艳。
裴玉、艳、则执意不肯起身。
报应也来得快。
才刚刚入盛京沈府,便让这大夫人跪在脚下。
沈姝微内心冷笑,面颊不动声色:“大伯母,您这是做什么?微儿可万万担受不起。”同时微微侧身,不受她跪拜。
“微儿,你还站在那儿?还不快把你大伯母搀扶起来?”楚持柔紧皱眉头,语气凝重。
搀扶这种人?
这种人,恨不能让她永生永世都跪在地上!
娘亲,你当下这般待她,可知往后兰溪沈家败落时,她是怎般对待咱们兰溪沈家的?
沈姝微心思翻涌,心烦意乱。
“微儿,乐瑶是伯母最疼爱外甥女,伯母绝不能让她这般死于非命。”裴玉艳泪眼婆娑:“如今跪拜相求,微儿总不能视而不见!倘若下跪仍不能令微儿应允,那伯母唯有叩首相求了!”
言罢,也当真是要将额头撞向地面。
那礼太大,楚持柔万万不许,只生生拉住她,喝道:“微儿,你到底是怎生从侯爷府中脱身,就说与伯母听罢!”
沈姝微绝不会同情裴玉艳,但却心疼娘亲。
微沉了口气,淡淡道:“微儿当下动身去侯爷府,倘若能救得出裴乐瑶,是她造化。若救不出,微儿也无愧盛京沈家了。”
她将盛京沈家揽进话中,显是要裴玉艳、记住,这忙帮了,日后在盛京沈家,她裴玉艳,要站在她沈姝微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