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永并非那般小肚鸡肠之人，微微捋着胡须道：“临绥所言不错，老夫倒要看看，那早膳究竟是差到何种地步，方让这小丫头这般义愤填膺。”
言罢，站在他身后服侍的两名丫鬟，走近过来，从锦秋手中接过锦盒。
沈姝微始终注视着沈老夫人。
见老夫人面色发白，早已没了片刻前气势恢宏神态，反而略显慌张。
丫鬟将锦盒抱至沈永面前，打开来，沈永左臂微压住胡须，向锦盒里探视一眼，面色当即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何人安排的？”
动了怒气，嗓音越发浑厚，恍若是在空室敲击明中般的。
桌前众人，也尽数将目光落在那些几乎便连“粗茶淡饭”都称不上的早膳上。
裴玉艳嘴角够了，魏兰音则表现得更加深沉，不动声色。
“这怎回事？今早，老身明明是让丫鬟准备些上好佳肴送到西苑去，怎会……”沈老夫人故作惊愕。
呵，论及演戏，只怕谁也不及这老太婆了。
沈姝微心中冷笑。
又忍不住跟娘亲对望一眼。
楚持柔依旧紧张，十指紧紧交织一处，紧皱眉头。
沈姝微忍不住幽幽叹息，无论到何时，娘亲懦弱性格只怕是总不会有所改善。
“老身知晓了，定然是那两个丫鬟看持柔和微儿不满，才私自换了早膳送过去，兀自来污蔑了老身，老爷放心，老身回去，便将那两个小丫鬟剥皮抽筋，以儆效尤。”沈老夫人已然给自己找了退路。
可沈永，大抵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西苑？”他白眉挑起：“你是将持柔安排到了西苑？那全府最为荒凉地段去？”
沈老夫人絮絮叨叨话截然而至，面露慌乱：“老爷，府上其他几个庭院，已经没有空着的了。”
“那就给我把原本住在那处的人给我搬出来！”沈永怒声道：“立刻安排，早膳过后，让持柔和微儿住到南苑去！”
南苑，大抵是整个盛京沈府最为富丽堂皇庭院。
“可……”
“照我所说去做！”沈永生生截断沈老夫人辩解。
沈老夫人也深知沈永脾气，若是惹怒了他，只怕自己也总没好日子可过，忙频频颔首道：“老身知道了，早膳过后，立刻安排。”
沈永那似乎才略显满意。
“微儿，你到这儿来，守着祖父坐，就在这儿用早膳吧。”转而面对沈姝微时，神色已然缓和，露出慈祥温和笑来。
对盛京沈家人，无需客气。
沈姝微爽快应了一声，拉着楚持柔便到沈永身侧去。
小厮加了碗筷椅子。
沈姝微挨沈永，望着稚嫩娇可面颊望着沈永道：“还是祖父最明理了。微儿也会多读书，将来也如祖父一般！”
那可爱面庞，总会令人心生怜爱。
沈永捋长须笑道：“哈哈，好，好！”
沈老夫人面色犹如酱猪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