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自觉让出条路来。
沈老夫人,陪同着太子诸葛承光以及武安侯走近过来。
“这成什么样子!”沈老夫人戳着拐杖道:“沈姝微,你还不快快去换了衣服。”
“祖母,微儿还不能走。”沈姝微捂着肩头,语气却极坚定。
“为何?”沈老夫人愕然问。
“若是微儿就这般走了,岂不是徒然给这些腌臜泼才留下谈资?”沈姝微一双妙目,此番却流露出不似女子般精锐目光,直勾勾盯着陈道生:“祖母,这厮要轻薄微儿,却反咬一口,实在可恶。”
陈道生陡见沈老夫人以及太子、武安侯,酒已经吓醒了大半。
绷直了身子站在远处。
“陈道生,怎么回事啊?”诸葛承光冷淡道。
一双鹰隼般眸子,快速扫过陈道生面庞。
陈道生浑身打了个颤,忙欠着身道:“太子殿下,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沈姝微冷笑道:“怕不见得,这位兄台方才不是要给民女擦拭酒渍么?此番怎不敢了?”
“陈道生!”诸葛承光嗓音越发锐利:“你是否是对商会之事心怀不满,倘若不满,大可对本殿说出来。何必为难女子?”
陈道生普通跪下来,连连拜身道:“不敢,不敢,草民怎敢对殿下决定有所异议。”
说话之间,后脊梁已然是被汗水浸透了。
至于那会稽江家以及益州霍家,也早已然悄悄隐身于宾客之间,哪里还敢再出来多说半个字了。
“微儿,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就此作罢吧。”沈老夫人糙着深沉嗓音道:“今日是武安侯前来下聘,等下还要些仪式要做,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做了耽搁。”
小事?倘若被轻薄的是你亲生孙女,只怕便不会这般草草收场了吧?
沈姝微冷笑,剜了一眼沈舒玥。
后者却倾斜嘴角,似笑非笑盯着她瞧。
“多谢沈老夫人,多谢沈老夫人。”陈道生又是连连拜身。
“好了,各位都各自安坐吧。”沈老夫人抬拐杖,倾斜了些,指住了沈姝微道:“微儿你速去换身衣裳过来。”
“是,祖母。”沈姝微不动神色道。
宾客散开,陈道生起身。
似是很不甘心般,咬着牙在她耳畔道:“你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我陈道生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令我这般出丑,我非要你满门抄斩不可!”
也不过是撂狠话而已。
可这番话,却深深刺痛沈姝微心。
前世,她兰陵沈家上上下下七十多口,尽数死在皇族铡刀之下。
是实实在在,满门抄斩。
陈道生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说这番话。
沈姝微无论如何无法容他,暗自咬了贝齿。
见陈道生要转身回桌,便是轻盈盈的叫了声:“陈公子。”
陈道生回眸,见洋溢在沈姝微嘴角那抹笑,顷刻间便痴迷了:“怎么,你还有事?”
“陈公子别生气,人家知道错了,我需得去换了衣裳,不知陈公子是否有闲暇,帮奴一次?”
她眉宇间佯装楚楚可怜的说着。
但心中却冰冷一片。
威胁她?那就别怪她用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