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蠢货吗?您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跟范美美是一类货色吗?微微才没你想的那么虚荣、贪财!你不要以已之心度她之腹!”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重了,听起来就像是在指责他的妈妈,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景若馨的脸色立马变了,她沉下脸,正要斥责自己这个没有礼貌只知道一味护妻的儿子,笑微在一旁见状,怕两人吵起来,赶紧抢在前面开口说道:
“妈,首先,我要谢谢您,谢谢您没有将我当外人看,您是实实在在地将我当成了您的儿媳妇,所以才会送我一套价值近三千万的贵重首饰给我,说实在的,这让我心里很感动。”
既然很感动又为什么推辞不要?哼,就知道说得好听。
景若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笑微,看她究竟会说出一朵怎样的花来。
笑微装作没有看见她脸上的不屑与轻蔑,她向景舟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妈,尽管我从内心里很感动,但我却不能要您的东西,先不说它有多么的值钱和贵重,也不说它的稀有和传世身份,单单就因为它是您花费了心血和巨资在拍卖会上拍下来,就可见它在您心目中的重要程度,古人都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您是我的婆婆,我一个做晚辈的,又怎么好意思夺了您的心头好呢?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我和景舟,我们俩给您送东西,不说非要送多么值钱多么珍贵的礼物,至少应该是我们花了心思所买或亲手做的,哪怕是一张小卡片或是一件亲手织的毛衣,也是一份心意。说到这里,我真的很惭愧,对您和爸爸,我并没有认真想过您二位的心理感受,连一顿饭都没有给你们做过,这是我做得不好的地方。”
笑微脸上的真诚不是假装出来的,她的歉意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景若馨的脸色渐渐和缓了下来,环着胸的双手也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笑微见她往前探着身,似乎想要说什么,猜到婆婆可能还是会觉得她有点不识抬举,想要硬性将这套首饰送给她,便绽开一朵甜甜的笑容,抢着说道:
“妈,其实,这套首饰放在我这里和放在您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明天以后,我们就是一家子了,我如果要出席某个重要的酒会或一些特别的场合,需要打扮得贵气逼人珠光宝气的时候,我可以找您来借这套首饰啊,对不对?这样的话,它的所有权还在您那儿,我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借来戴戴,多好。最最主要的还有一点,就是,我觉得这套首饰和您的气质特别配,它本身就是欧洲皇室的传世之宝,所以也只有您这样身份高贵、气质优雅端庄的女人,最配去拥有它了,其他的人,包括我,在这点上还真比不上您呢。”
笑微这番话里有对景若馨的恭维,但这恭维却不露骨,既真诚又得体,并且将自己和景舟与婆婆当成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没必要赠送不赠送的了,放在谁手里都一样,而景若馨又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自然要放在她那里咯。
景若馨听说她得这般恳切,垂下眼睛想了想,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再说笑微这番话也很贴心,很窝心。
她本来就是个很骄傲、很自负的贵妇,而且今天送给笑微这套首饰,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在她心里,她始终认为这个儿媳妇配不上她的儿子,也不配拥有这些高档的珠宝,在她心里甚到认为,笑微戴上这些首饰,只会辱没了它们原有的高贵身份。
但做为婆婆,考虑到上流社会那些碎嘴的八婆贵妇人们,她又必须要给新媳妇送一套贵重的礼物,而珠宝是最合适的,到时候可以用来做为谈资,炫耀她的出手大方阔绰。
所以在选择送哪一套首饰时,可是颇费了她一番脑筋。
送她的最爱,她肯定不愿意,一个不得她喜欢的儿媳妇凭什么将自己的心头好送给她?
送最次的,又送不出手,万一将来某个阔太太看到笑微身上戴的首饰,会笑话她这个婆婆小气小心眼的。
挑来挑去,几经权衡比较,反复考量,仔细比对,终于挑选了这一套,既送出去有面子,她的心又不至于那么的心疼。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相反可以说是非常大方,之所以会觉得心疼,主要还是因为她不喜欢笑微,因而连带着给她送任何高档礼物,她都觉得不值得。
笑微并不晓得婆婆在给自己送新婚礼物上曾经有过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只是凭本能地觉得,这份礼物太重,她不能要。
而且,景舟也跟她的心思一样,支持她不要。
她和他有手有脚,景舟也有能力,又不是买不起结婚的首饰,何必要去夺婆婆的心头好呢。
若是景若馨给她送个几万块或者几十万块的礼物,她或许有可能会接受,但三千万的皇室首饰,那还是算了吧。
景若馨见笑微态度委婉而坚决,柔和而坚定,想了想,便也做了罢。
“好吧,既然你们俩,舟儿和你都不肯接受妈妈的礼物,而这些首饰珠宝将来也是要传给你的,我就暂时替你保管吧,到时候一代代传下去,就当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好了。”
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是:笑微不肯要最好了,这个儿媳妇还不知道能当多久,说不定舟儿和她真正组成家庭后,**退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杂事一多,到时候佳偶变怨偶,两人眼里再也看不到对方的优点,只看到缺点,说不定以离婚收场呢。
到时候,她可要在他们的家庭生活中插上一脚,促使两人的矛盾激化,进而离婚,然后舟儿发现韩莹莹的好,继而娶了她,这才是最理想,也最符合她心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