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微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收到他的一条留言,说他在外面正陪着重要客户,让她先吃饭了回去,她便背着包回了自己的小屋。
而此时的景舟,却是在顶楼慕连荣的办公室里,正和他的父亲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临下班半小时前,他被慕连荣叫到了办公室,公事公办地一一回答了他有关工作与业务上的所有问题。
慕连荣对他的工作表现相当满意,挑不出丝毫的错来,想起叫这个儿子上来的真正用意,想起他从秘书那里听来的有关他和笑微的流言,他决定今天要好好地给景舟做做思想工作。
这个儿子吃软不吃硬,硬性叫他和笑微分手,只会适得其反,接下来他得改变策略和方式方法了。
慕连荣心里打定主意,叫来秘书吩咐道:
“你让其他的人都下班走吧,不用加班了,麻烦你给我和景舟买两份外卖来,然后你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将秘书支走后,慕连荣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态度和蔼地说道:
“舟儿,我们父子俩好久都没谈过心了,今天我们好好聊一聊,来,你将手机关了放在桌上,我们去沙发那边。”
景舟知道他和笑微的事迟早会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今天看这架势,他是要长谈了。
也好,就趁着这机会,将一切都说开,表明自己的决心好了,早点断了他和景若馨的心思。
景舟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办公桌上,随着慕连荣去了落地玻璃窗前的会客区,选择靠窗的一张沙发坐了下来。
慕连荣并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和他聊着家常,问长问短,问他一个人住在一边过得好不好。
东拉西扯了半个小时,等秘书将外卖送进来,并关好门下班走了后,他才停下了有些唠叨的嘴,招呼景舟边吃饭边聊。
景舟担心笑微会等他,趁秘书进来的空当走到办公桌边用手机给笑微回了私信,让她不要等他,然后才回到沙发边,准备着和自家的老头斗智斗勇。
慕连荣的外卖是他晚餐必吃的面条,他简单地吃了两口便推到了一边。
看着人高腿长吃相优雅的儿子,他很是欣慰,不由说道:
“舟儿,你阿姨经常念起你,灿儿也很想念你这个哥哥,有时间了,你就回家里常看看吧。”
景舟埋着头闷声吃饭,既不点头答应好,也不摇头拒绝,总之就是将一颗头顶给他老爸看就是了。
慕连荣微微叹了口气,转了个话题继续问:
“你最近有去看过你爷爷吗?他好不好?”
这个话题倒是成功地让景舟开了口,他头也不抬地说:
“爷爷他很好,只是经常念叨,为什么你和妈妈不去看他。”
景舟的语气里有一丝嘲讽,隐隐还有着挑衅,慕连荣意识到他又踏了个雷区,惹得这个儿子不痛快了。
“舟儿,我最近不是在忙么,所以有段时间没去看他老人家了,况且,你也知道,每次一去,你爷爷他就要问你妈妈为什么没一起来,我都不知道要怎样给他解释,唉,他的老年痴呆症愈发的严重了。”
他的解释并没有让景舟满意,他冷哼一声,抬起头来,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这话你就不必在我面前说了,你明知道这不是理由,算了,你和妈还有那个女人的事我不会管,你去不去看爷爷我也不在意,爷爷有我去看就行了,你继续搂着你的女人过小日子好了。”
慕连荣被景舟这话说得老脸有些挂不住。
想他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手底下的员工遍布全国各地和海外,哪个对他不是怕得要死,毕恭毕敬的?
他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居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处处吃瘪,被他冷嘲热讽地挖苦,真是让他很有些下不来台。
忘记了自己先前做好的要对他轻言细语交心畅谈劝解他的打算,慕连荣沉下脸,加重了语气稍为严厉地说道:
“舟儿,注意你说话的分寸与语气,毕竟我是你的父亲!我们长辈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横加指责!倒是你,我听说最近关于你和那个叫笑微的流言已经在公司,甚至在整个集团都传得满天飞了,我必须提醒你,你最好赶紧和她分手,否则……”
“否则怎样?将我开除出公司?还是剥夺我的继承权?”
景舟也不吃外卖了,他将筷子放在茶几上,坐正了身子,毫不含糊地反问,脸上有着少见的讥笑表情。
慕连荣今年六十岁,正是更年期的时候,情绪有些反复无常,脾气也变得暴躁。
向来习惯了指挥下属发号施令的他,如今被景舟这样一顶嘴,再看到他毫不在乎的冷淡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一只手紧紧抠着沙发的扶手,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发火,只是稍稍提高了音量指责:
“舟儿,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以为我不敢开除你?你以为我不会剥夺你的继承权?告诉你,我不是不敢!要不是看在你的天赋和才干上,我才不会容许你这样顶撞我!”
说到这里,他将手在沙发扶手上重重一拍,似乎借此来发泄转移他的恼怒:
“你知道公司里的人是怎么说那个笑微的吗?”
“他们怎么说?”景舟往沙发上一靠,冷静地问道,与他父亲略有些急躁生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们说她贪财好色,年纪轻轻就心机深沉,是个十足的拜金女,说她利用色相骗你上了她的床,还说,你为了讨好她,不仅给她送戒指项链,还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给她升职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