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爱她。
当时从自己的儿子嘴里听到他爱一个平民女孩子的时候,景若馨是相当吃惊的:这可怎么行!她的儿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和一个小职员谈恋爱呢!他的恋爱对象结婚对象,必须是像范美美这样的名门闺秀啊!
她忍不住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结果她的宝贝儿子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反对,耸耸肩,说了一句“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就走了。
这可急坏了她,对这个儿子的脾气她这个当妈的再了解不过,硬逼不得,做下的决定,那是任谁来也改变不了的。
静下心来的她通过她的渠道,打听到了笑微的情况,确实与景舟说的一样,看来儿子并没有捏造一个人出来骗她,这就更加让她急了。
周末的时候,她没坐自己家里的车,而是打了一张计程车,悄悄尾随自己的儿子,找到了笑微住院的地方,记下房号后,在门口偷偷听了一会动静,她才悄悄回家。
今天是周一,确定景舟出了短差不在S市,她才堂而皇之地找上了门来。
原本是打着好言好语劝说笑微离开景舟的主意的,但在看到了她之后,她的心里忽然无比放松了。
这样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姑娘,即便有点小聪明小美丽,哪里配得上她的儿子哟,比范美美差远了。
他们俩,迟早有一天要分手,舟儿只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想到这里,景若馨优雅得体地绽出一朵笑容,亲切地说道:
“笑微,伯母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来看看你,舟儿那天说他有女朋友了,我这个当妈的别提有多高兴了。舟儿也不小了,眼看就要二十九岁了,可他依然单身一人,可把我和他爸给急坏了,我们可是等着抱孙儿的呐。这些年,我们也给他介绍了许许多多各方面都相当优秀的女孩子,她们都出身名门,留学拿过硕士文凭,人也漂亮,用你们时下的话说,就是典型的‘白富美’。”
景若馨说到这里,大约是站久了觉得有点累,先是看了看病床,似乎觉得不能坐,然后优雅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这才继续说道:
“可是那么多好姑娘,舟儿一个都看不上眼,说她们不是他的菜,我和他爸拿他没办法,虽然急着抱孙儿,但总不能拿枪强迫他找一个不喜欢的的人结婚吧?我这心里一直忧心着舟儿的婚事,将S市和京城里的有头有脸有名望家庭的适龄女孩子都筛选了一遍,如今有个红三代看上了景舟,我正准备给他们牵线呢。”
景若馨轻轻抚了抚额头上的碎发,观察了一下笑微的神情,然后再次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下好了,舟儿终于找了女朋友,我的一块心病也放下了。我今天来看了你,回去就可以给他爸汇报,你好好养伤,等完全恢复出院了,我再让你去见舟儿的父亲,只要老头子对你满意了,你们俩的事就没问题了。只是可惜了那个红三代,又红又专人又漂亮有前途,只能介绍给别人了。”
笑微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景舟的母亲是来炫耀的,虽然一再说不介意她出身平民家庭,也一再表示景舟有了喜欢的女朋友他们会百分百接受,但话里话外,无不透着一种高傲的优越。
什么将京城和S市的名门千金大家闺秀都筛选了一遍,什么他们一直以来希望儿媳妇是各方面都优秀的“白富美”,言下之意不就是她笑微并不是他们希望的那种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吗?
笑微忽然同情起景舟来,怪不得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生在这样的家庭,遇到这样的爹妈,而他自己又是个有追求有理想有情怀的男人,与长辈之间有着这样大的鸿沟,他自然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喜好而去将就父母为他选择的对象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帮景舟一把,于是甜甜地说道:
“景伯母,谢谢您的理解与接纳,我一定会和景舟好好相处下去的,您就放心吧。景舟说,这辈子除了我,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他认定了我,我也认定了他,我和他会是这世上最幸福最甜蜜的一对恋人。”
“是吗?那就最好了。”
景若馨淡淡地笑了笑,她是什么人啊,她坐过的飞机比这小丫头坐的汽车还要多,她会看不出她是在撑着自欺欺人啊?
刚才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么明显,优越感那么强,她不相信笑微听不出来。
现在的小丫头大多都脾气不好,等她走了之后,两人还不得为门当户对、红三代白富美这些事吵一架?这架一吵,才建立的感情不牢固,很快就会拜拜了。
这叫笑微的小姑娘要什么没什么,舟儿很快就会厌倦了她的。
这人呐,一定要有对比。
没有见到笑微以前,她对范美美也不是特别满意,还觉得范美美有些高攀了他们家,这见了笑微之后,她再看范美美也觉得十分完美了。
相信舟儿也会在两者之间对比出优劣高下来的。
景若馨最后是带着一抹轻松的笑容离开病房的,在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她心里已经给笑微和景舟的感情判了死刑。
这个小姑娘不值得她如此在意,根本不需要她出手,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景舟就会自己将她踢出局的。
景若馨自此再也没将笑微这个景舟的女朋友放在心上,每天心情愉快地剪剪花、做做瑜伽、遛遛狗,顺便打听着还有哪些适龄的名门千金没嫁人的,安心等着笑微和景舟分手的消息。
等景若馨走后,笑微想了想,还是给景舟打了个电话,原原本本地将他母上大人来访的事情给他描述了一遍,末了,给他交待说:
“我已经在你妈面前说我们俩如何如何了,你可记着千万别露馅了,要不然,我今天就白演了。”
这丫头是在和他串口供呢。
景舟在电话那头勾起唇,不自觉地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