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茅守义还是不赞同地看着自己,林如晦无奈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好办啊,对面就是我闺女家。”
茅守义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面也不吃了,筷子一丢就拉着林如晦要走,“走走走,我带你去尝尝我闺女酿的酒,那可是我们绍州一绝!”
乔舜英简直无力吐槽,大清早的请人喝酒也真是够了,还有柴家酒肆的甜酒顶多也就在白水镇有名,那还是沾了美人的名,什么时候出圈到绍州了?
这熟悉的画风,不必说,妥妥的又是一个女儿奴。
被拉下的茅公子急忙一抹嘴跟上,“爹,要不您先带林大人去隔壁咱家坐坐。”
他压低声音提醒满心想着怎么制造机会与闺女接触的茅守义,“妹妹这会儿刚起呢,还未梳妆打扮,爹您带着个大男人过去,妹妹会不好意思的。”
茅守义一拍脑袋,同样压低声音道:“你说的是,是爹大意了。那你去,你想个办法将你妹妹请过来。对了,就说爹给她相看了一个才貌双全、身份贵重的公子,让你妹妹过来看一眼,若是不满意,爹再给她相看更好的。”
他们父子说话声虽小,可乔舜英有精神力相助,这么近想要偷听简直不要太容易,一听茅守义这拉郎配的话,就急了。
还好茅公子是个靠谱的哥哥,劝住了茅守义:“爹,我要是真把你这话带给妹妹,恐怕妹妹更加不愿意跟你回去了,我们这些年纪的人最不耐烦被家里逼着相亲了。再说妹妹还小呢,就算要相看,也得再过几年。”
“谁真的相看了,这不就是一说,找个理由让你妹妹过来嘛!这理由不好吗?”茅守义困惑地挠挠头,“前阵子绍州知府家的几位小姐不就是为了一位相貌俊美的公子哥儿厮打起来了嘛。你看这位林千户,可比那位公子长得俊多了吧。”
“爹,你怎能拿妹妹同那群娇柔做作的庸脂俗粉比,妹妹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呢……”
父子俩又絮絮叨叨地低语了几句,乔舜英听了一会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位女儿奴老父亲终于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女儿却更惦记养祖母,不愿跟他回去的悲伤故事。
不过茅守义倒是没露出什么心酸的表情,自从找回了女儿,他整日脸上都是笑模样。
“这是小儿特意在此地买的房子,离我家闺女住得近,只是简陋了些,林大人勿怪。”
这就是最普通的一进的院子,茅守义将林如晦引入正中的堂屋,有机灵的下人去厨房泡了茶送进来,茅守义一边倒茶一边表示歉意。
林如晦不在意地笑了笑,“茅大人客气了,我以前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从前比这还要简陋的屋舍我都住过的。”
乔舜英连忙抬头看他,正好林如晦似有所感也低头看了过来,朝她温柔一笑,从前的一切苦难已沉淀为此刻脸上的平淡与从容。
他不在意,连提起这个话题的茅守义也觉得没什么,仿佛男子汉大丈夫趟过的那些苦难都是值得吹嘘的勋章,轻描淡写就说到了别处。
只苦了等着往下听的乔舜英,莫名被人搅乱了心湖的平静。
当你越在意一个人,就越想要了解他的过去,了解自己不曾参与的那一段岁月,他是如何度过的。
可曾欢喜,为谁欢喜;可曾伤悲,为何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