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榆初还在犹豫着没有站起,陆与试图缓解她的惧意:“Z大附院还是很安全的,这不是还有白衣战神在?”
白衣战神……这个词还是她对陆与说的。
榆初慢慢站起,手在陆与的袖口边晃了晃,还是不经意地放了下去。
陆与,会不会介意被当众拉拉扯扯?
“现在不怕黑了。”榆初说。
“真的?”
“我虽然方向感不行,但是今晚还能看得见一点,应该爬楼梯还是没问题吧。“
榆初的声音如微风,软软的,被皎洁的月色裹上了一层温柔,落到了男人心里去。
“好。”
陆与说着,十分自然地把榆初的手放在他袖口的位置,“垂着手,血液会倒流。”
他看出了榆初的窘境。
原来小家伙是眼睛肿得睁不开,看不清前面的路。
“扎着留置针的手是可以活动的,比方说什么轻抓物品,摸脸一类的动作,留置针还是可以承受的,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陆与顿了顿,又说:“至于抓什么,随你便,不用觉得尴尬,我只是在对你的病情负责。”
医生就是医生,观察力还挺强。
榆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抽回了手,只抓着陆与的衣服一侧。
似乎察觉了她的举动,陆与薄唇一勾,但很快便正色了。
榆初的目光落在自己白皙的指尖上,默默抓着对方的动作似曾相熟。
陆与刚刚说:“以前你喜欢这样。”
以前啊,她也同样喜欢这样,用指尖抓着陆与的衣角。
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却像在不经意间,透露着一种亲昵,有种对他很依赖,却只敢悄悄试探的感觉。
下一秒,脑海里细碎地闪过许多场景。
榆初似乎想起了她第一次这么牵陆与衣角的样子。
在省高念高二的时候。
那是一次周一,榆初今天十分不想去学校。
由于周五被章班主任警告:“沈榆初你不要影响理科班尖子生的成绩,我劝你好自为之,把心思都用在正确的地方。我待会会去找他谈话,你们最好赶紧断了。有些人的前途耽误不起的,没有结果的事最好别用人生去赌,会后悔终生的。”
为此,榆初忐忑了一个周末,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学校处分。
例行大会的领导讲话结束后,就是颁发流动红旗,看着nbsp;颁奖台一片热闹,大家微笑合影,榆初心里从隐隐不安转为不安至极,似乎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或不期然,没一会,沈榆初就被章班主任喊到了后台去了。
刚刚悄悄瞥了一眼章班主任,榆初发现她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
榆初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好吧,这件事确实和她有关。
读书期间,大家都年少青葱,朦胧的情愫在少男少女之间萌发很正常,但一旦被揭开,就会成为妨碍前程的罪过,变得十恶不赦一样。
班里的传闻是真的,她只不过是承认了喜欢陆与罢了,似乎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就要被拉出来当众批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