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明星稀的时候,输液瓶还有一半,榆初想让陆与帮她把输液速度调快。
陆与理所当然地拒绝了,说他是医生,一切以他的治疗为主。
“急什么?”
“也不是,太晚了,你要不要休息?”
“习惯了。”陆与淡淡道。
榆初的过敏现象已经得到抑制,只是有些后遗症,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药水味。
“还有四十分钟左右,耐心点吧。”
陆与提出要送榆初回家,榆初考虑了一下,今天的状态挺差的,不希望在陆与面前这么狼狈。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不用管我。”
“有人等你?”陆与眯起深邃的眼眸,孤傲又盛气凌人。
“没有。”
榆初生硬地拒绝完,心里却开始后悔。下一秒,脱口而出:“我一直一个人生活。”
好像不想让陆与误会了什么似的。
有时,人们都很擅长口是心非,又都很希望对方能有所察觉。
他没事管沈榆初干什么?
但得知某个期待的答案后,他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陆与眸底的冷淡骤然消散。
他单手插兜,视线上下睃着榆初,只见她耳尖微红,手指也紧张地交握在一起。许是目光太灼-热,榆初微微抬头时,两人的视线不期然撞在了一起。
仿佛被抓包一般尴尬和躲闪,榆初解释道:“我怕麻烦你,所以,才这么说的。”
“陆医生,我可以自己坐地铁回去的,也很方便。”
话说出口榆初才反应过来,半夜三更哪来的地铁?越描越黑,榆初郁闷。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移开视线,低声道:“走吧。送你一程而已。”
“陆医生,我觉得以后我还是做一个懂事的人好了,下次不会再麻烦你了。”
“觉得我对你不好,还是觉得我缺这点风度?”
榆初不解,“啊?”了一声,随后问:“怎么突然说到这儿。”
“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陆与丢下一句话后,不羁得扬着下巴,看起了别的文件。
钱观潮懒洋洋的,起床气还重,一时半会还不会到诊室,这边夜里基本没几个病人,有的也处理好了。
两人沉默之时,榆初又问:“要不天亮了再送我回去?你直接翘班好像不大好。”
陆与微一点头,“行,随你。”
“好。我自己在这里呆到天亮就行了,你回去吧。”榆初说。
“这里不方便,去宿舍休息,钱观潮和我值班。”陆与不由分说,合上了文件,让榆初跟他走。
确实输液大厅的冷气太足,开春了还是觉得透心凉。
“会不会很麻烦你?”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