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后，陆余生苦涩开口：“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
钟离沣谑笑道：“前途和她，你已经选择了前者不是吗。”
看着闻佳期蹲在桌子背后，探出两个眼睛，好奇的打量他，陆余生心虚的垂下眼眸。
钟离沣没有讲错，在外人眼里，他最终是向陆无涯低头了。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当时的陆余生，连个小指头都算不上。
迟来的深情罢了，钟离沣不做评判。
他拨通内线，叫了护理人员过来，将闻佳期交给他们。
闻佳期死死拽着钟离沣的衣角，拼命摇头。
她不想跟着那些人，稍有不听话，他们就要给她打针，喂药。
钟离沣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松开，摸摸她柔软的发丝：“乖，我很快来找你。”
倏然间，闻佳期眼里蓄满了恐惧的泪水，钟离沣装作看不见，让护理人员强硬的，将她带走。
室内只剩两个人，钟离沣才和陆余生讲起手术事宜。
陆无涯的身体每日愈下，需要再一次进行肝脏移植。
合适的配型在麓山，就是需要给出的代价有点大。
并不是没有渠道，最初陆无涯就是自己动用关系找，找到了，也顺利做了手术，但出现了很严重的排斥反应，如今不得不向钟离家俯首。
具体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陆余生不知。
反正陆无涯是站上过顶端的人，野心大，羁绊多，会格外惜命。
他过来，只是确定一下手术时间，和一些术前避讳。
彼时，陆余生尚且不明白，明明有专门的医生，为何要让他跑这趟，后来他才知道，陆无涯从未将他当做自己人，他在声东击西。
*
从钟离沣的办公室出来后，陆余生没有立刻离开，他过来本就是想借机看下他的小姑娘。
大抵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岔路口，他随便选了个方向，还真找到了闻佳期。
不过他没有因找到人而惊喜，因为闻佳期，此刻正在被欺负。
她在小溪里苦苦挣扎，医护人员在岸上哈哈大笑。
麓山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不管是业务能力，还是个人品行。
他们如今会做这样的事，无非是她顶着闻佳人的身份，且她身后无人。
墙倒众人推，看到大明星从苍穹跌倒泥潭，她们欣喜若狂。
低低咒骂一声，陆余生脱掉外套，跳入河里。
疗养院是依地势而建，天然的溪流，在夏日都凉的刺骨，遑论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