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罪。”
宫景礼自知有错在先,故而也没有过分反驳,为自己开脱。诚然,他即便有错,但是这功劳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所以他并不畏惧。
果不其然,皇帝在训斥完了之后,当即又话锋一转,“不过念在景王赈灾有功,也是大功一件,功过相抵,朕不赏不罚,景王觉得如何?”
“臣,谢主隆恩。”
宫景礼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他闷声应了座上的皇帝,转身就走。可将将走了两步,皇帝却是突然喊住了他,“既是家宴,不如景王也留下一道用膳?”
公事处置完,便是私事。虽说在场几位都是君臣关系,但是抛却这些,他们到底是手足。宫景礼闻言,慢慢悠悠的顿住了步子,他瞥了一眼在座山气定神闲的宫煜琛,继而才转身行礼,“多谢陛下厚爱,只是此刻府上还有事务等待臣打理,这饭就不必了。再说。。。。”
宫景礼意味深长的将眼神落到了宫煜琛身上,说出的话也让人尤为不待见,“臣弟在此处,宸王怕是也吃不舒坦,臣弟先行告退。”
此一言让场上的氛围变得诡异。顾若曦不由自主的朝着宫景礼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继而又有些心疼的看向宫煜琛。
相较于顾若曦的斤斤计较,宫煜琛反倒是大度疏阔的很,他舒朗随意的笑着,继而举起酒杯,“臣弟敬皇兄一杯,此次玉国臣服,天佑大齐,还望我大齐国祚绵长。”
“说的好。”
此前的阴郁气氛一扫而空,皇帝一道拿起了酒盏,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不过片刻间,大殿之上又再度欢闹起来,各路歌姬舞姬先后上场,沉笃宽厚的编钟之乐与清脆婉转的丝弦之声相得益彰,各自成趣。
“这个酒好像还不错。”
顾若曦小小的啄了一口杯中的佳酿,继而转头看向宫煜琛。自知她根本就不会饮酒,宫煜琛当即便抢下了顾若曦手上的杯子。
“胡闹!”
“哪里就胡闹了。”顾若曦不知道宫煜琛怎么就发脾气了,心里有点闷闷的,她不甘心就这么被宫煜琛压着,可又不敢公然的忤逆他的意思。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顾若曦夹了块莲花糕,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顾若曦做贼心虚的笑着。随即不敢再多说,只是一个劲的吃着东西。
宫煜琛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他唇角浮现一抹的淡淡的笑意,转而将目光转向了座上的皇帝。
君臣二人随意而正式的谈论着家国大事,顾若曦觉得无趣,吃完之后便零零散散的在一边静坐着。
方才皇帝说了,今晚顾长青就得到都城城关了。
“今夜可怎么办。。。”
顾若曦看着窗外一隅,心中有些发闷。在北疆分开睡得那个夜里她就已经发觉,自己一个人睡当真是寂寞的紧。
彼时她还笑宫煜琛来着,可唯独她自己知晓,他们是一样的。
“贤弟,今夜太后还想见见你,朕早已经备好了偏殿给你二人休憩。”
一直到酒足饭饱之际,皇帝突然笑着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顾若曦闻言,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