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茶名为雪顶含翠,生于极北苦寒之地的险峻山峰,须以采集早间最是新鲜的露水炮制,才能散发出最恰到好处的芬芳。
用来接待顾长青,倒是可惜了。
“为何?”
左等右等等不到宫煜琛的解释,顾长青作为长辈,只好自己开了口。
“不为何。若无其他要紧事,校尉大人请回。”
连敷衍都不愿意给,宫煜琛看向云星,直白就给了逐客令。起身之际,却又被顾长青给叫住。
“小女可有受伤?”
这个问题着实是个关键,顾长青不肯让步地直视宫煜琛。都是久经官场的人,宫煜琛又怎么屈服于一个区区的顾长青。
他剑眉微蹙,似乎有些不耐烦。
没有给出个直白的答案,宫煜琛只是冷冷地对云星吐出送客二字。
顾若曦受伤,宫煜琛也是不想的,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她不过是自己养的作为解药的一条狗而已,除次外并没有什么价值,可是在看见她重伤之时,心却被猛的一击。
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世人谓之情绪为心疼,可此刻还不曾开窍的宫煜琛只当自己是内疚,毕竟,是他伤了顾若曦。
见着顾长青憋屈隐忍的背影,宫煜琛猛的想起被自己安置在房中的顾若曦,阔步流星,他即刻往东厢房赶。
这断续膏虽然是个神药不假,可也是位猛药。虽然药效奇佳,但是用药之后,若非习武之人,体质又一般,用药者则会觉得异常痛苦。
思及此,宫煜琛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此刻房内安静的很,原本在房外没听到什么动静松了一口气的宫煜琛,在进房之后,心口还没落到地的石头又高悬起来。
出门前同她掖紧的锦被此刻已经掉在了地上,凌乱的都看不出来走前的模样。
**垫的被单也都移了位,更甚者床板之上的玉簟都露出来了。
宫煜琛将锦被收起扔在桌上,转身又换了床干净的给顾若曦盖上。
直到走近她,才发觉她身上汗涔涔的。整个人显示出一种莫大的疲态。
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宫煜琛起身之后,自觉不妥又喊来了白灵。
“照料好她。”
只是丢下这样一句话,宫煜琛转身就出了房门。
白灵在等着宫煜琛走远后才敢抬起头来,只是今夜的宫煜琛着实奇怪。
顾长青作为顾若曦的爹,来寻女儿也是常理之中,为何宫煜琛不肯将顾若曦还与顾长青。
若说是出于愧疚,那之前被宫煜琛伤过的家丁那么多,也没见他对谁这般照顾。
再之,这明明是宫煜琛的房间,如今被顾若曦占了,他不说把她送回房,不说叫她自己走,只说照料好她。
委实奇怪!
奇怪也只是那么一想,从来都是仆人应当听主子的话。白灵也就那么一想,见着宫煜琛走了,即刻就忙活起来。
等到她走近顾若曦,才知道宫煜琛所说的照料是什么意思。
先是打了盆热水,白灵作为顾若曦这两年在宸王府上的贴身丫鬟,对这些小事做的尤为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