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点了点头,“所以您这两日就不必出面了,安心将养着,我会将您蛊毒发作的消息在教中散开。”
“知道我即将命不久矣,第一个坐不住的人便是枢云机,他必会千方百计的抢在枢红裳前面,揽走我在教中的所有掌事大权。”
“正因如此,枢红裳阻止其兄长窃权的唯一办法,便是第一时间在教王面前力保您,而为了保住您的性命,势必要将巳月圣毫发无伤的放出来……”
“这就要看教王是否真的想要另换新主了,”莫南山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落寞一笑,“他若有心顺水推舟,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上位,那我这条命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即便到尽头了也还是会有路的,没听过那加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么?”秦桑月在一旁接过话茬,眉目带笑的说道:“即便拿不到解药,你不是还有我这个神仙么?”
莫南山微微一愣,不禁转眸看向这位神医的徒弟,听他一副诙谐的语调,估计是想缓和一下沉重的氛围,可见他笑意盈盈的,又觉得他所说的并不是假话。
他真是个既有趣又奇怪的人,她如是想。
“秦公子说的对!”疏影附和着秦桑月的话,恭敬道:“还请南山主宽心休养,一切就与给疏影来处理便好。”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都交给你去做吧,切记凡事不必刻意亲力亲为。”莫南山说着话,疲累的闭了闭眼,“你先回去吧,我确实需要休息了。”
“是,那疏影先告退了……”她浅浅施了个礼,临走之时又偷偷打量了秦桑月和自家主子一眼。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南山主待这位秦公子的态度不太一样,以往若是有哪个男子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同她说话,那人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可秦桑月对她说什么话,她竟然都默认了?
这秦桑月被带入莲花圣教也没多少时日,为何两人的关系却突然近了这么多?
待疏影退下后,天已经亮了。
秦桑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但他却不是回去休息的,一夜的忙碌,片刻未曾闭眼,天一亮便要去云顶天宫。
这已经是十日之期的第六日,他每天都会准时到云顶天宫,替教王行针过血,只为驱除寒毒之气。
过去的五天里,都有莫南同行,但今天显然只能他一个人去了。
“抱歉,这几日我怕是不能同你一起去亏顶天宫了。”莫南山突然开口对他说道。
没料到莫南山会突然跟自己致歉,秦桑月有些不可思议,他整理好药箱,惊讶的回头看向她,“莫非你是在担心我?”
她并未反驳,只说:“教王练功走火入魔,杀心甚重,不得不防。”
“我影响不到他的任何利益,也不会对他起杀心,所以他也没有理由杀我。”他拎起药箱准备出门,神情也是一派轻松准备转身出门,好像是在刻意安慰她一样。
“桑月!”她突然喊住他,“你当真不怕?”
他回身时,眼中有惊讶,却又瞬间被欣喜所替代。
他说:“我不怕,你安心休息,等我回来。”
说完便转身出了内阁,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黎明的寒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