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不抬眼看她,因为他不对甄苓能有任何愧疚抱以期望。
此时他话锋一转,开始同她开始说另一件事。
“我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你听过这件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甄苓仍然一言不发,恭听孟盼丹还想说出什么来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父亲,甄灵裘大人,他是被谋杀的。”
她瞳孔皱缩,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与父亲有关。
“我父亲是出去寻虞惜瑶,上路便未曾回来。”
孟盼丹轻蔑一笑:“令尊大人的死因,你至今都不晓得?”
他这么一问,倒显得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你要说什么?”
甄苓于此刻,心中仍然有半分怀疑,怀疑他是不是为了让自己回到谪玉派而来做说客。
“温缎夏生前告诉过我,令尊大人的死,与江习风脱不开干系。”
此次到来之前,甄苓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孟盼丹保不齐又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
可牵扯到父亲……还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甄苓多少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寻了这么些年的真凶,竟然曾躺在自己枕边。
“啧啧啧,也不知道,江习风日后在面对的时候,是怎样下得去手的?内心做何感想?”
甄苓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甚至还在打量手里的茶碗。
因为她不知该不该信,便只得半信半疑地打散了他这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
“你便是编出花来,那些虚假的,我依旧半个字都不会信。”
孟盼丹又是一笑,终于抬眼与甄苓对视。
那平平无奇的一笑,充斥了多少无奈与失望。
如果可以,他绝对有那个将她当场掐死的心。
此时孟盼丹微微俯身,咬着后牙槽,十分用力地留下一句话:“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罢,他起身要走。
对于他的消息,甄苓不为动容,对于他的离开,甄苓更不加挽留。
自己也没有任何想要与他多说几句的意向。
两人一个离开得利落,另一个沉默得自然。
昔日里的师徒,俨然成了陌路人的样子。
“甄慕凝,别忘了温缎夏因谁而死,我但愿她死得其所……”
因谁而死?难道不是自己吗?
这两句话在昨天晚上已经无数次从自己心脏中穿过再拔出。
他这个时候还不忘在自己心上插一刀以表愤怒?
回想刚才,这应该是孟盼丹第一次叫自己本名,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此时甄苓一个人在怜梦轩里,手中握着茶碗,茶还没凉透。
“你父亲的死,跟江习风有关……”
孟盼丹的声音似乎还回**在怜梦轩里,久久萦绕在自己耳畔。
这话的内容吸引力太大,自己很难不往这面想。
江习风……?
还是温缎夏告诉的他?
莫不是温缎夏早就知道,但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告诉自己?
或者……更恐怖地想:
江习风一直都知道温缎夏了解自己父亲的死因,然后暗中加以陷害。
比如上次的麻风病,会不会就是他设计让温缎夏被误诊为麻风病?
正因如此,自己上次去求江习风的时候他才一直不为所动。
这些琐事连接在一起,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