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苓也只得避开了孟盼丹审视般的眼神,放在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情的江习风的脸上。
忽而觉得有些忿然,那无处安放的目光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双手更是从身后挪到身前,又钻进了衣袖里,摸到了那封秦易写给自己的信。
手里握着点东西,才能觉得不那么烫手了。
她见两人说话自己也插不上嘴,也没有想要进加入的意思,索性拿出了那封信,再好好品读一遍,想想该怎么回。
孟盼丹与江习风客套了不过十句,自己连信都没看完,他便放下了些先前买的些水果,准备走了。
甄苓几乎是木在了原地,双腿十分抵触地迈开了步伐。
没办法,送客还是最基本的,若是江习风此时无事,那么今日便没有她的事了。
偏偏他这时就瞎了眼。
也不知道当走出了这个暖阁后,面临的会是张怎样的脸。
忐忐忑忑地跟着孟盼丹走到了大门,此时她的嘴唇已然是煞白一片,眼神也是控制不住地躲闪,更不要提虞惜瑶的那标志性的笑容里。
强装镇定下来,恢复到一开始看见他的状态,愣是摆出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改日我与习风定略备薄酒,请孟兄到府上来好好叙叙旧。”
可只见孟盼丹阴沉着脸,嘴上好好答应了一声,面容却是阴森到令人后怕。
他擦肩走过甄苓身旁时,咬着牙,低声在她耳旁留下的这样一句话:
“你装得出虞惜瑶的样子,可你装不出看江习风的眼神。”
这样一番话说出,她怎能不战栗?
可仍然要将戏做全套的,继续拾起刚刚僵住的笑容,学着姐姐的声音:
“孟兄……说笑了,你怕不是把我认作我那个已故的妹妹了。”
可孟盼丹面不改色,那发狠的目光似乎马上就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我认没认错,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对方在这块破布上一刀又一刀,可自己仍然要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往下织。
“想来,定是孟兄思念徒儿太甚,以至于认错了人吧?”
面对甄苓这反应,一般人都会有些疑虑,可孟盼丹的神色依旧没有半点动摇。
“我今日没有时间,等改日再来收拾你。”
这一席话已经让甄苓的冷汗出了一背,再加之他这般威胁,笑容逐渐扭曲。
“孟兄,慢走不送。”
“我很好奇如若你出手,改拿什么与我打?”
临霜,他说的是临霜。
自己那套细水剑法,没了临霜,差不多便算是残废了,而虞惜瑶原来的那套落花斩,要想马上学会又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心底不禁惊涛骇浪。
等她再回过神来,孟盼丹已经走远了
想要挪开腿时,发现自己竟站麻了。
拖着一副惊魂未定的身躯回到了屋里,脸上没了任何血色,惨白一片。
江习风将方才的白丝带解了下来,估计他也就是带给孟盼丹看的。
收了自己刚才忘在桌上的信,往书房去了。
过去的这些时日里,无论是焉府还是常宁侯府,都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