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现在是复合了?”
此刻,竖起耳朵听的不仅娜扎一个人。
“还不算是,我没答应他。”
“哐仓——”秦易碰翻了桌子上的竹筒,慌慌张张地拾了起来。
座位上的二人看向对方的表情都若有若无些的微妙。
“为了弥补丢掉的那半个元魂,我替他去求了他们掌门,最后以我留在他们门派为代价,才要回了他的姓命。”
现在娜扎没有刚才笑得那么灿烂了。
“以后恐怕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喽……”
后面的秦易擦了同一张桌子,擦了半天。
“我得回去了,那面还有事,以后若是得空,我定回来看你们。”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她又示意了下后面的秦易,接着转身跨出了饭馆的门槛。
娜扎目送甄苓走了。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她回头,好像是慨叹般的笑容看着他。
“下回稳重些……”
秦易脸上似笑非笑,又好像是在羞涩地回味。
一旦眼睛看不见,心里想的便多了。
更何况,原来想的本来就多。
甄苓推门进来,便看到江习风已然正了衣冠,端坐在茶几旁,嘴角十分不自然。
刘海微微垂在鬓角两侧,却显得整张脸有些苍白。
那双眸子依旧是无神,散涣地落在正前方的白墙上。
“你……干嘛去了。”
他努力地让这句话听起来不是太在意。
“有点事,见了几个人。”
甄苓脱下了外套,搭在一旁,顺便随口一答,却没能注意到他的嘴角稍稍抖动了下。
“有什么事吗?”
此时甄苓对着镜子,摘下了那副小巧的耳环。
“没……就是想你了。”
甄苓那正在摆平耳环的手停了一下,目光才瞟了一眼江习风。
“你现在还不必想我。”
她这还是在强调自己仍然没有跟他和好过。
一两点苦涩浸上他的嘴角,可惜没人在意。
“你是还在怨我么?”
甄苓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开始微微发狠。
却只听得她轻叹一声,顿时四下陷入沉寂。
江习风只得听见自己的心跳,这种噬心的沉寂让他越发恐慌。
“我若是还在怨你,就不必为你去求来那半片元魂了。”
他自己何尝不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那……你我现在算什么?”
江习风的嘴唇稍稍有些发白。
她又是叹息,这声重重的叹息加重着江习风的心跳。
沉静片刻,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尝试着找出个合自己心意的词来。
“欠债的和债主的关系。”
他暗暗倒吸了口凉气。
甄苓忽觉今日的他不大对劲,却没想深入挖掘,而是直接推门走了。
那脚步倒是干净利落。
剩得江习风一人端坐在榻上,无神的双眼微微一闭,两滴泪花顺颊而下。
“那这债若是还完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他再睁开时,两只眼睛聚焦在了自己死死抠在茶桌的手上,桌子上有方才刻下的指甲印。
两道刺眼的指甲印,与这十分典雅的茶桌格格不入。
他无心再观察这指甲印,拿出了自己收好的丝带,放在眼睛上,绕到后面打了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