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的瘦子这下彻底抬不起头了,把面前的骨牌哗啦一推,起身道:“真他娘的背,回家睡觉!”
旁边有人打趣道:“陈老三,是想回家抱婆娘了吧。”
“滚蛋!”
瘦子陈老三冲说话那人一扬手,做了个打人的姿势,那人一笑躲过,陈老三笑着离开了赌坊。
天门空了一人,四人剩下三个,胖子得意地拍着面前的银票喊道:“还有不怕死的吗?过来陪黄爷我玩两把。”
一圈人你推他他对你没人敢上,胖子见状哈哈大笑:“真没人上就别说黄爷我赢了就走了,我就见好就收吧!”
黄胖子得意地整理着银票,惬意地吹起了口哨,周围一片羡慕嫉妒声。
就在这当口圈外有人喊了一嗓子:“黄胖猪,赢了钱想拿走,没门,老子来陪你玩两把!”
声音很熟,可乱糟糟的没看到说话的人在哪里?围观的人群一动,从后面挤进两个人来。
一见前面那人屋里人都是哈哈大笑,黄胖子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那人骂道:“猴八赖,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拿什么跟你黄爷爷赌。”
“住口!”猴八赖身后那人闪出来用手一指黄胖子:“你这死胖子,你那一堆有几千两,看老子这里。”
众人看去,那人跟猴八赖年龄相仿,也是瘦削身材,面黄体瘦的。
只见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大叠银票,“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看起来比黄胖子的还要多一些。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这人是谁?怎么有这么多钱,怎么会拿钱给猴八赖赌?”
“难道他是猴八赖的亲戚?”
“嗯,看模样像,说不定是兄弟……”
“屁的兄弟,梁家就他这一根独苗,哪来的兄弟?”
“难道是他爹……”
“哈哈哈……”
猴八赖也不理会那些人,左手拉过椅子让那人坐下来,大喝一声:“开了,要赌就赌,不赌都他妈的滚蛋!”
医馆门外。
弯月半掩入云层,昏黄的光照着门上的铜环,铜环闪着光,似李东平快要望穿的双眼。
地上放着食盒,食盒里是从洛家拿来的饭菜,当然还有沈方鹤爱喝的酒。
可人去了哪里?难道是出诊去了?
李东平不为沈方鹤的安危担心,他知道在黄梁陈没人能难为道沈方鹤。
他怕的是食盒里的鱼,洛大小姐亲自为沈方鹤做的糖醋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街口人影一晃,有人走了过来,是他,李东平迎了上去。
“你这是去哪了?”看到沈方鹤没背药箱,李东平奇怪地问道。
“赌坊。”
“赌坊?”
李东平更是糊涂了,从没听说过沈方鹤赌过钱,今天怎么会去赌坊呢?
李东平没有问,他知道沈方鹤必定会有他的道理,提起食盒跟在后面进了屋。
桌上拉开,酒菜摆上,沈方鹤一阵山吃海喝,吃了一阵才对李东平道:“你猜我在赌坊看到了谁?”
“谁?”
“怜儿。”
李东平失声道:“怜儿又去赌坊了?”
“嗯!”沈方鹤很用力地点点头,“不光他,猴八赖也去了。”
李东平喃喃道:“怪不得今晚吃饭没看到他俩。”
“老哥这几日每天都能见到他俩吗?”
李东平想了一下,换了一副奇怪的表情:“还真是好几天没看到猴八赖了,听洛家的人说这几日都没见猴八赖出来,连饭都是怜儿端到房中给他吃。”
沈方鹤放下酒杯筷子两手一拍:“这就对了,看来那件事真是他做的。”
“什么事?”
“东厢房盗宝。”
李东平吃了一惊:“那人是他?这怎么可能?”
沈方鹤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他不过是一个小混混,那件事后又吓坏了脑子,疯疯癫癫的时好时坏,说他是盗宝的人我不相信。”
“那晚之后再没有人见他露过面,怎么解释?”
“这……”
李东平有点语塞,解释不清但心里还是坚定地认为那人不是猴八赖。
沈方鹤倒满酒一饮而尽,灯光下一双眼睛闪着光,说道:“还是兄弟我来告诉你吧,那晚之后猴八赖为什么没有出来,是以为他中了我的剪风指,伤虽不致命,却也要让他养上几日抬不起胳膊。”
沈方鹤又倒满了酒,端起来凑到鼻端闻了闻香气:“所以这几日他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李东平急道:“你说怜儿知道他盗宝的事?”
“当然,怜儿为他端饭又为他来讨金创药,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可他为什么要帮猴八赖?”
沈方鹤苦笑道:“这事儿谁又知道,这些年谁又猜得透他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