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孤雁与沈、李二人都睡着未起,晌午的那场酒果真把三人全撂倒了。
人影晃动,下人们各自端着了饭菜回屋吃饭,这会儿突然有一条黑影闪到了东厢房门口。
黑影蹲下身子摸索了一番门锁,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屋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黑衣人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箱子,掏出一根弯弯曲曲的东西伸进了锁里,只听吧嗒一声锁开了,取下铜锁,掀开箱盖,黑衣人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了箱中。
这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个肉呼呼软绵绵的东西,黑衣人毛骨悚然,是人。
闪电般后退,但仍慢了半步,黑暗中一缕劲风袭来,躲闪不及正中肩头。
黑衣人身手也算了得,见中了埋伏,不敢从门口逃走,一个纵身撞碎了后窗逃了出去。
灯亮起,照亮了箱子。
沈方鹤拍着衣服从箱子里跨了出来。
“在箱子里面睡觉一点都不舒服,难怪没人愿意睡在棺材里!”
李东平微笑着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这棺材只怕有人不愿意睡也得睡,中了兄弟你的剪风指,还有他的活命?”
洛孤雁也盼望着沈方鹤说出对他有利的话,可惜他失望了,沈方鹤头摇得像货郎鼓一样:“我没想要他的命,只是在他肩膀上来了一下。”
洛、李二人都是疑惑不解:“兄弟为什么这般仁慈,这盗贼杀人越货何必跟他客气!”
“家贼!”
沈方鹤提醒二人:“既然是家贼,他定不会走远,只要查出谁身上有伤就是谁!”
洛孤雁与李东平恍然大悟,两人也没管还站在箱中的沈方鹤,匆匆走出了厢房。
沈方鹤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洛府上下丫鬟、仆人,连花匠都叫过来验了一遍,无一人受伤。
洛夫人特地去了洛安的房中,假装谈心与那女子呆了许久,也没看出那女子有受伤的痕迹。
沈方鹤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愕然道:“难道这人是从外面潜进来的?”
“不可能,”洛孤雁很是自信,“洛家虽不是什么武林世家,我这院中也有几个练家子,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沈方鹤当然知道洛孤雁的本事,能与双鞭李东平齐名的人自然不是弱者。
中午的酒刚醒,沈方鹤又想喝,这件事扑朔迷离太伤脑筋,也许只有酒能让他忘了这件事。
酒能让人忘了烦心的事,更能让人喝醉。
沈方鹤醉了,中午是装醉,这会儿是真的醉了。
醉了酒的沈方鹤摇摇晃晃出了洛家,连药箱都给忘了,洛月提着药箱追上了沈方鹤,把药箱挂在了他的肩头。
“先生醉了?”
“醉了。”
“若有人此刻偷袭先生会怎样?”
“死。”
“谁?”
“不是他就是我?”
洛月笑了,圆圆的脸笑出了红晕,这先生真逗,看似古板的人竟然也能说出这么逗的话。
“我送先生回去。”
“不,”沈方鹤猛地停住了脚步,正色道:“那人尚未现身,姑娘还是守在家里的好!”
洛月点点头,看着沈方鹤一摇一晃地走在小路上,肩上的药箱也跟着一摇一晃。
医馆有点冷。
一天没在家,炉火早灭了。
放下药箱回身就要关门,眼前一黑,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是你?”
“是我。”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病。”
来人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屋,坐在了凳子上。
“怜儿,你这是怎么了?”
怜儿?来人竟是张怜儿。
张怜儿龇了龇牙:“没怎么,摔了一跤,腿破了点皮,来跟沈叔你要点儿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