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
还没吃晚饭,莫大鱼派人来请,等赶到龙门时天已黑透了,地上的雪映着有点微微的光。
莫大鱼正守在门前,焦急地等待着,见沈方鹤走来忙迎了上去。
“先生到了,快快屋里请!”
沈方鹤抱拳道:“莫掌柜的,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邱岩良病了。”
沈方鹤听说邱岩良病了,忙跟着莫大鱼进了屋。
说是病,其实是伤。
看到邱岩良面色苍白,床头还是吐过未干的血渍,沈方鹤心头暗惊。
内家拳。
七巧寸劲,专伤奇经八脉,伤人者功夫已臻化境,功力收放自如。
只一拳,既不要邱岩良的命,也让他短时间内起不了床。
是谁伤了邱岩良,河东还有这样的好手?
施针过后,邱岩良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让莫大鱼伏着靠在床头,头一句就是一声感叹:“那人好俊的功夫!”
沈方鹤问道:“那人是谁?”
邱岩良摇头道:“不认识。”
“你在哪里碰到的那人?”
“董家。”
“董家?”沈方鹤眉头一皱,“你又去董家干什么?”
“我总觉得董家有什么秘密,所以昨晚就去了董家,刚到那里就碰到了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长什么样子?”
“蒙着脸看不见面相。”
“他也在董家?”
“我去的时候他正站在董家的正堂中。”
果然是他!
沈方鹤早猜到了此人是梁担麦,但对梁担麦的了解仅限于他那手奇怪的无敌神拳上,像这手伤了邱岩良的内家功夫倒不是很清楚。
“你一进去他就出手伤了你?”
“嗯。”
“没说一句话?”
“说了,”邱岩良想了想道,“他问了我一句,你是从京城来的?”
“你回答是?”
“对。”
沈方鹤叹息着摇头:“你这是自找苦吃,他没打死你都算你幸运,你想想若是你的仇家找上门来你该怎么做?”
邱岩良辨道:“我与他素不相识,怎么说的仇家?”
“你从京城来河东为了什么?”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那幅画。”
“画在谁家?”
“董家。”
沈方鹤微笑道:“那人就是董家的人。”
邱岩良吃惊道:“董家的人不是死光了吗?难道他是董家失踪的儿子?”
沈方鹤点点头,没有说出梁担麦的名字。
“他还活着?”
沈方鹤好奇道:“是谁说的他已经死了?”
“这些年外边传闻董家的儿子已死在京城,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样说,几乎整个河东都知道。”
沈方鹤看看莫大鱼,莫大鱼也对他点点头,看来董家儿子在河东人的心里早就客死异乡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董家的儿子没有死,只是躲到了外地而已。”
沈方鹤觉得无法把这事的始末说给两人听,这件事牵扯到皇家,一个不小心所有知情者都有可能被灭口,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想到这里,沈方鹤故意岔开了话题:“邱捕头说董家有蹊跷,是怎么个蹊跷能说于敝人知晓吗?”
邱岩良接过莫大鱼递过去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嘴唇,说道:“那年在董宅发生了那件事后,我一直窝在姚三春家,姓姚的那老儿无时无刻不在试探我,从他的话里我猜到了董家还有秘密,这也是他们毒死汤剑新一家的原因。”
“那这秘密是什么呢?”
邱岩良叹息道:“唉!这人生在世,能让人念念不忘的当然还是金银钱财!”
莫大鱼说道:“兄弟你是说董宅还藏有金银?”
“我估计是,”邱岩良推测道,“当年董老爷在丁集与龙门两街占据了大半的生意,那些钱庄、当铺客栈等赚钱的店铺都是他家的,简直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虽说董家为找儿子花去了一些银两,但那只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