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太平走后,薛尽欢问沈方鹤:“先生,龚司集这酒醉得是不是有点快了?”
“嘿嘿,”沈方鹤笑了两声,“他是在装醉。”
“为什么要装醉?”
“因为凶手是姚家人,恰好姚家是他不愿碰的。”
薛尽欢很是纳闷:“若是苗郎中想我死,为什么不直接下毒?要使这样的伎俩?”
“因为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等到先生察觉了这事他们才杀苗郎中灭口的。”
“对。”
“可是我从跟他姚家从没有过节,他们为什么要致我于死地?”
沈方鹤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是要去趟姚家,这事不弄明白还是会死人的。”
还是会死人的?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姚家。
门前依旧是白雪皑皑,连台阶上都布满了厚厚的雪。
没人扫过,雪上也没有脚印。看情形是没有人进出过。
“你又来了!”
沈方鹤敲开门,看门的老者第一句话就带着不耐烦。
“请问贵主人可回来过?”
“没有。”
“可知道贵主人何时回来?”
“不知道,”老者说着说着生起气来,“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去找燕家的三小姐吗?”
沈方鹤想起老者是说过这话,自己也问过金如意燕家的事,可遇到了薛尽欢的事就放到了一边。
“谢谢老人家,晚辈告辞!”
老者不耐烦的挥挥手:“快些走吧,家主今日不会回来的。”
离开了姚家,沈方鹤背着药箱缓缓前行,走过街头的小桥,桥头的雪地里突然站起来一个女子,一身雪白的她与雪地融为一体,在渐晚的暮色中极难分辨。
沈方鹤放慢了脚步,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女子身材高挑,一袭白衣穿在身子飘然若仙,再看面容,唇红齿白,眼如秋水、眉若春山。
沈方鹤这些年倒是见过许多美貌女子,但跟这女子比起来总觉得差点什么。
“请问您是郎中吗?”
白衣女子迈步走到桥中间,正挡住了沈方鹤的去路,只见她缓缓下拜,说了这么一句。
沈方鹤连忙答道:“是的,敝人正是郎中。”
白衣女子听得沈方的是郎中,当时喜上眉梢,又施一礼道:“郎中先生,小女子的母亲病了,让小女子去请郎中,这冰天雪地的正愁不知何处去请,能否请先生随小女子回家,给我那母亲看上一看。”
这女子说话低声细语,言语中透着温柔,让人听了很是受用。
“请问姑娘家在何处?”
“就在前面不远。”
沈方鹤满口答应,跟在白衣女子身后向前走去。
约摸着走了能有两三里路,看看已走出了丁集,眼前除了白雪旷野已看不到到房屋了,沈方鹤心中暗暗疑惑,这女子家在哪里?难道住在荒郊野外?
“请问姑娘还有多远?”
白衣女子回头莞尔一笑:“先生莫急,前面就是了。”
沈方鹤无奈,又随着着白衣女子走了一段路,果然前面不远处现出了一座房屋。
房屋很大,从外面看就像是一座庙,加上在荒郊野外,更像是庙宇。
难道这女子住在庙里?
沈方鹤心里嘀咕着,随女子进了前门,穿过院子,走向主房。看院子里的摆设与乡里农家几乎无两,犁耙镰锄一应俱全,更庙里的钟鼎烛台完全不同。
白衣女子推开主房的门,走进屋里,点燃了油灯,才招呼沈方鹤进门。
沈方鹤进门后四下观望,只见屋中墙上中堂壁画,八仙桌子案几插花,竟然十分清雅。
白衣女子招呼沈方鹤坐下后,微笑道:“先生稍等片刻,容小女子把娘亲唤来请先生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