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那人竟然是玉儿!”
严讌儿哭着向沈方鹤说出了在青龙桥的所见所闻,直听得沈方鹤目瞪口呆。
纳兰碎玉,那乞丐竟然是纳兰碎玉?
沈方鹤知道严讌儿不会看错,当初纳兰碎玉被莫秦川扔下悬崖,严讌儿曾为他的死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纳兰碎玉死而复生,严讌儿做为他的姨娘怎么会不激动。
沈方鹤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初在青竹桥跳崖自尽的人一个一个的复活过来,傅年森、石雁山、糖人赵、锔匠刘,还有纳兰碎玉。
这青竹桥下究竟藏着什么机关,为何万丈深渊摔不死血肉之躯,是不是薛夫人也没有死,那么她又躲在什么地方?
沈方鹤把当日的情景又想了一遍,还是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当日跳崖的除了薛夫人与陈瘦子外都出现了,这些人都无一例外地到了花积山,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很难想象。
“你跟纳兰公子碰面了没有?”
“没有,”严讌儿也为昨晚没能跟纳兰碎玉相认而苦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帮乞丐就抬着碎玉走了。”
沈方鹤暗暗好奇,这纳兰碎玉跳崖没死倒也罢了,哪里弄来的一群乞丐部下,难道他加入了丐帮?
“这样说就是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对。不过他跟吕瘸子说过,明日还会去赌坊赌钱。”
“那就好,等我明天去赌坊看看。”
九月十五。
辰时。
天依旧是阴,风吹很猛,冷冷的像是要下雪,街头的人很少,谁也不愿在清冷的早上出门。
虎头巷巷口空无一人,纳兰碎玉不在,可能如今的他已不需要亲自讨饭了。
吕瘸子的赌坊。
门前。
沈方鹤赌坊斜对面的角落里已有半个时辰了,赌坊没开门,也没看到吕瘸子的人影,连平时那些常在赌坊里鬼混的人也没有一个露面的。
看来这吕瘸子是怕了纳兰碎玉,今天这赌坊的门怕是不会开了。
巳时。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昏昏欲睡的沈方鹤,抬头一看,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簇拥着一顶轿子朝着赌坊而来。
轿子很新,罩着大红的布幔,在一堆破衣烂衫的乞丐中分外显眼。
轿子在赌坊门前停下,呼啦啦四周涌出了看热闹的人群,乱哄哄的对着乞丐与轿子指指点点。
是啊!乞丐抬轿子很新鲜,乞丐坐轿子更是稀奇。
轿帘撩到了一边,露出了轿中人,隐身在人群中的沈方鹤看得清楚,这人果然是纳兰碎玉。
只见这纳兰碎玉已不是乞丐的装扮,一身青色衣衫,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头发脸颊无不干干净净,这哪里是乞丐,分明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叫门。”
纳兰碎玉一声令下,登时跑过去一人,“嘡嘡嘡”砸起门来。
敲了好半天没有动静,纳兰碎玉皱眉道:“这姓吕的王八睡得好沉,他娘的昨夜偷人家去了?用力砸!”
沈方鹤不禁暗笑,如此大的叫门声,莫说是人睡着了,那怕是只猪都被惊醒了,不用说那吕瘸子肯定不在屋中,若是在屋中这么大动静还不醒不是醉了就是死了。
敲门那人久敲不开,回头望望纳兰碎玉,纳兰碎玉一咬牙:“给我撬开门,冲进去。”
四下里顿时一片哗然,看热闹的人群无不摇头,连沈方鹤都觉得纳兰碎玉有点过了,这去人赌坊赌钱就像是去店铺买东西,所谓有钱难买不卖之物,撬锁砸门岂不是欺人太甚。
“咣”地一声,大门被撬开,一伙乞丐从轿中抬出纳兰碎玉,簇拥着进了赌坊。看热闹的也跟着一拥而入,沈方鹤也混在人群中进了屋。
赌坊很大,里面摆着十几张桌子,桌上的赌具一应俱全,只是没有人,一个人没有,吕瘸子也不在。
吕瘸子去了哪里?
纳兰碎玉冷笑道:“赌坊的门从里面插着,就证明这姓吕的就没出去,去楼上看看。”
楼上是吕瘸子的卧室,小门虚掩着,一推开了,上去的小乞丐伸头往里面一看,“啊”地一声退了出来,慌乱中一脚踩空从楼梯上跌了下来,“叽里咕噜”滚落到下里,正躺在了纳兰碎玉面前。
“你娘的,慌什么?”纳兰碎玉开口骂道。
那小乞丐一脸的惊慌,手指着二楼说道:“死……死了,杀……杀人了……”
沈方鹤心里一沉,谁死了?吕瘸子?
再看纳兰碎玉,两手一按旁边人的肩膀,身子腾空飞起,直上二楼正好落在了门口。
双腿废了还能如此施展轻功!这纳兰碎玉果然了得,沈方鹤不禁在心里暗喝一声彩。
众人中有几个爱凑热闹的跟着上了楼,沈方鹤也拉低帽檐跟着了上去。
走到门口一看,只见屋内血流了一地,地上躺着一人,吕瘸子双手紧紧地掐着那人的脖子,那人面目青紫,舌头伸出老长,不知死去多久了。
地上的血是吕瘸子流的,因为吕瘸子的后背插着一柄短刀,刀锋不长,刚好直透心窝。
“娘的,死了,走!”纳兰碎玉一挥手,带着手下下了楼扬长而去。
见纳兰碎玉走了,看热闹的人生怕惹祸上身,也是一哄而散。
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