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只在山头露了个脸,乌云掩护着它去了山的那一边。没过多久大雨倾盆,山顶吹来的凉风驱散了暑热。
“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
严讌儿倚着竹椅看着长街上落下的雨点,那雨珠儿还没来得及跳上几跳就沦陷在了地面上的水里,化作洪流涌向旁边的河流。
“下吧,凉溪该净净了。”
沈方鹤的声音在雷声中如梦似幻,听来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是该净净了!”严讌儿知道沈方鹤所说的“净净”不是“静静”,凉溪本是一块干净的地方,可最近却染上了灰尘。
雷在响,闪电张牙舞爪,雨下了很久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关门吧,今天不会有人登门了。”
严讌儿也道:“是的,这么大的雨除非要死的人会来看郎中,不过就算他要来也来不到,在路上可能就被淋死了。”
天色都暗下来了,这么大的雨是不会有人出门的。既然没有人出门,医馆就不会有人登门。
沈方鹤走到了门口,伸手欲关上房门。就在这当口,门外黑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黑影站在了门口,恰逢天空一道闪电点亮,沈方鹤看到了一副惨白的脸,惨白到没半点血色。
沈方鹤一惊,惊问道:“你是?”
来人没说话,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沈方鹤抢上一步稳稳地抱住了来人。
后厢房。
柔软的床,带着香味的被褥,躺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严讌儿用干净的巾帕将女子沾染了雨水的头发一擦再擦。
“她叫海棠。”
沈方鹤认识她,第一次去海棠园在园中遇见的女子,她说她叫海棠。
严讌儿点点头:“你说过,你还说海棠园还有一个跟她很像的女人。”
“对,很像,像孪生姐妹那般像!”
严讌儿擦干了海棠的头发,用手指轻抚着她脖子上殷红的伤痕,心疼道:“到底是谁这么狠,打得她这一身伤!”
沈方鹤没言语,他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能妄加猜测。
每个人都有他的生存方式与人生际遇,谁也不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的生活。
雨停了,雨后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的海棠裹紧了毯子。
冷,还有身上伤口的疼。
严讌儿抚着海棠的秀发,轻声的问道:“姑娘,你遇到什么事了?谁欺负了你?”
海棠睁着惊慌的大眼睛瞟了瞟窗外,窗外黑影深深,仿佛那黑影里藏着许多魔鬼,当转过头来看清楚沈方鹤后,惊慌的表情慢慢沉静了。
“你是那个郎中?”
“对,”沈方鹤微笑着,“海棠姑娘你是怎么了?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
海棠咬紧了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她……她是个魔鬼!”